“公主殿下,叛軍已攻陷皇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裡是老太傅的府邸。因為嬰寧昨日出宮來太傅府上做客,才僥倖逃過一劫,沒有被那群叛軍困在宮中。
而如今,她也成了皇家的唯一希望。
嬰寧望著宮廷方向天空中那抹妖艷的紅光,恍若未聞。
空氣中隱隱透著股燒灼的焦味,混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令人十分不安。
詭異的暗夜裡,忽然響起一陣震天的擂門聲。
砰砰砰,一聲聲似鐵鎚砸上心口,讓屋裡眾人瞬間刷白了臉。
“快,公主先藏起來。”老太傅也顧不上準備,拉著她急急往一旁的暗門走。
這裡是太傅的書房,能藏人的地方不多。這是他用來收藏名家字畫的暗格,藏在一張字畫之後,雖然通不到外面,卻也足夠隱蔽。
他才將嬰寧塞進去,書房門便被人從外頭踹開。
門板轟然倒地,揚起無數粉塵,屋外的Y風夾著簌簌雪花一起灌了進來,撲得人面上寒涼。
幾十個叛軍一涌而入。為首那人披堅持銳,一身帶血的烏鐵鎧甲在森冷的月光里泛著寒光。他扶著腰間長劍,大步跨進來,眼頸掐不經心的掃過屋裡眾人。
高大的身影步步逼近,壓迫感十足。
待走到老太傅面前,他微微躬身,抬手做了一個揖:“深夜打擾,還請太傅大人贖罪。”
男人話雖說的恭謹漂亮,語氣里卻沒有半分愧意。
“亂臣賊子,你既知有罪,還不趕緊給老夫滾出去!”老太傅背脊挺直,蒼老渾濁的眼睛緊盯著男人似要冒出火。即便是矮了他大半個頭,也不肯敗下一身風骨。
男人抿起的薄唇微微揚起,臉上不見半分怒意:“找到該找的人,我自然會走。”
又垂下眼皮,定定看著面前這個蒼白瘦小的老人,仿若叮囑一般柔聲道:“太傅年紀大了,也該享享清福,不該管的事,還是少管為妙。”
說罷也不管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老太傅,徑直走到書桌后的桃木太師椅上坐下。
男人閑適的靠著椅背,長長的腿交疊著伸到書桌上。手握著那柄寒鐵劍,拔出一截細細欣賞那凌冽刀身上的血光,整個人顯得散漫而慵懶。
那群叛軍見他動作,自動自發的在書房裡翻箱倒櫃的搜了起來。
老太傅在旁氣得直跳腳,卻是無計可施。好在嬰寧藏身的暗門做得極為隱蔽,並沒有被他們發現。
直至天光亮,太傅的府里被翻了個底朝天,卻搜不出一個人。
“大將軍,看來老夫這裡並沒有你要找的東西。”老太傅盯著男人,冷聲道。
男人抬起頭,眼頸掐不經心的掃過那群跪在廊下的太傅家眷。長劍懶懶的指向人群中正瑟瑟發抖的一個敦實肥圓的胖男人,輕輕點了點。
兩個叛軍立刻上前,架著那個男人將他拖到了書桌前。
“爹!救我!”那胖男人嚇得蹬腿掙扎,沖著一旁的老太傅急急求救。
他是老太傅唯一的兒子。
“沈暮笙!你要幹什麼!”
老太傅被人架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沈暮笙從太師椅上起身,慢慢踱到他兒子身後。修長的腿往上一抬,一腳踩在那胖男人背上。
“爹,救救我,救救我!”胖男人撐著桌子在他腳下掙扎。
沈暮笙曲著那條腿身體前傾,輕輕鬆鬆就將胖男人踩趴在桌上。他看著手裡泛著冷光的劍刃:“原是不想讓你們吃這苦頭”
話音才落,那劍刃已是利落的朝著那胖男人肩頭狠紮下去。只聽一聲悶響,劍尖穿過胖男人的肩胛骨竟將他與桌面捅了個對穿!
“啊!啊啊!”那胖男人殺豬般的慘叫遲了須臾才至。身下淅瀝瀝的,是他胯間淌出的淋淋騷液,竟是在這又痛又怕中尿了褲子。
匍匐在地上的人群發驚叫,一個個面色土h。便是那原本堅挺著背脊的老太傅,也在沈暮笙狠戾無情的動作中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
看著在自己腳下顫抖哭嚎的胖男人,沈暮笙面上毫無波瀾,只是緩緩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太傅,聲音輕柔:“太傅大人,您這把年紀,這兒子沒了可就真沒了”
“老爺”人群里傳來太傅夫人哀哀戚戚的哭聲。
老太傅盯著面前如惡魔般的男人面色煞白,佝僂著身子渾身發抖:“沈暮笙,你遲早要遭報應的!”
沈暮笙聞言挑著眉輕輕一哂,白皙修長的手握住劍柄緩緩往外抽。
“啊!”胖男人才虛弱下去的慘叫再次盤繞在書房上空。
他拔劍的動作極是緩慢,彷彿不是要拔劍,而是拿著那柄劍刃切割那人的骨肉。那胖男人的哀嚎聲不斷,時急時緩,凄厲非常,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兒!求求你饒了我兒子吧”太傅夫人哪裡忍得住,大哭著匍匐上前,扯住沈暮笙的腿,眼睛往向嬰寧藏身的那副字畫。
沈暮笙面色冷然的抽回劍,一腳踹開那胖男人,幾步走過去,一把扯下那副王羲之的字帖,還不及打開暗門,門倒先一步從裡面打開了。
女孩蜷縮在暗門裡,雙手抱著膝,羽衣層疊的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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