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元剛好在正南邊的150裡外,於是商議了一下,分了三個熟悉路的人手去那裡尋老二楚飛雲,其餘則留下談生意上的事情。
漢中這裡與四川、重慶交界,北邊是秦嶺,南邊一樣是多山地帶,只有這中間一處是南北山之間的平原。
這裡物產豐富,而且少有亂世打擾,發展的相對較好。
古代漢王劉邦就是從這裡起家,最終取得了天下,而後來的諸葛亮伐魏,也是以漢中為前進基地,可見其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到了今天,因為大山大河阻隔,這裡嫣然治外桃源,官府力量薄弱,軍閥更是忙於戰爭進不來,所以在這裡打交道都需要與當地的各個地頭蛇交往。
燈油的製作分為幾種,至從地下挖到了石油,燈油就成了石油的副產品,但是中國缺油,所以這種燈油是稀缺品,軍隊打仗都用不起,更別提平民了。
石油傳入中國已經幾土年了,清末開始在一些省會城市裡,出現了以煤油為主要燃料的燈具,與傳統豆油燈、蠟燭等相比,煤燈油的光照非傳統油燈可比,不過價格卻比較貴。
但後來大城市裡通了電,用油燈的也就少了,倒是鄉下的需求量一直比較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中國民眾自古以來的生活方式,在古代,室內照明多用豆油燈,富庶人家則用蠟燭。
豆油燈基本造型為上盤下座,盤內放燈芯,下座盛放豆油或其他植物油作為燃料。
每到夕陽西下,點燃燈芯,就會發出昏黃的燈光,燈芯燃一會就短了,燈光暗了下來,需要用剔燈竹籤及時將燈芯向外撥出一點,燈光才能亮起來。
燈芯點燃一會兒,就會在火苗頭上出現未燃盡的黑色余灰,這就是有些文學古籍里常提到的「燈花」。
燈芯余灰有時會自動落下,但多數是要用竹籤輕輕撥掉。
第一個是去尋那個姓歐陽的燈油坊,他家的燈油在漢中比較有名。
打聽得知是因其特殊的做法,油是「油桐」樹的果實所榨,盛在燈盤裡,放兩三根燈芯草,撥草至燈盤外,點燃即可。
他家的獨有之處在於,在燈油里按照比例加入了少量的蠟燭油,使得燈油的油品好,並且節約耐用、光線也較之未改良的要好很多。
山南盛產油桐果,價格低廉加工方便,所以歐陽家的燈油產量很大,而且他家的比例配方是秘方不外傳,所以生意特別好。
可不湊巧的,當我們找到歐陽府上時,他家卻出事了。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歐陽家只有一個獨女,這大小姐歐陽婉兒就成了掌上明珠,但就是這樣一個大戶人家的公主,在去湖南醴陵探親的路上,卻被人打劫了。
這歐陽老爺心急如焚可急壞了,沿途發了許多懸賞公告下去,還發話只要尋得女兒下落就賞1萬大洋。
這下城裡的人都知道了,於是有很多人自告奮勇,各個沖著那一萬大洋,都想早點抓到歹徒領賞,可就是如此,幾天下來那歐陽婉兒還是杳無音信。
歐陽明已經沒心思做生意了,眼見著疼愛的女兒沒了下落,自然是焦頭爛額。
直到一連三天後,才有人半夜在大門上貼了傳票,讓他先準備好5萬大洋等候下一步通知,並警告他不得報官,不然就撕票。
針對商人的綁票事件偶有發生,流寇的來歷,大多是逃難、避禍的外來流民,他們性冷多疑,根基膚淺,漸漸成了流寇。
在外邊不能伏匿,多潛於周圍深山,成為隱患,從治理來說,成為當地政府一件很麻煩、很棘手的事情。
所以碰到這種事情,即使報官也不頂用。
可惜那歐陽小姐人才20歲,一定被嚇著了,城裡認識的人都說這姑娘乖巧心善,紛紛出面想尋回下落,還有人為她燒香祈禱。
這種風氣和風雷鎮倒是天差地別,大家的心綳著,也都想王點事,出於做生意的角度考慮,眾人商議都願意幫一把。
五月,山裡天氣剛剛回暖,坡上的樹林已經鬱鬱蔥蔥,巴蜀的暖風為高聳的魯班寨所阻擋,成為那邊頻繁的雨水,成為這邊濃郁灰暗的阻雲。
男人們窩在火塘前烤土豆,商量著狩獵的事情,女人們用鐵片刮削著長了芽的洋芋,準備天晴晒成洋芋片,以解決糧食的不足。
東門內的賭局「榮聚站」傳出賭徒們忘情的吆喝聲和叮噹的擲骰子聲,烏煙瘴氣的客棧里塞滿了佛坪的賭徒,參賭的有城內的閑人兒,有守城的兵丁,也有不知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閑打浪」。
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無論熟悉與陌生,只要在賭桌上相遇,用不著介紹,都會成為對手和知音。
聚賭的人中有門內的幾個弟兄。
我自個當然是沒有參與賭博,而是在角落裡,不動聲色地看著吆五喝六的人們。
對付非常之人就得非常之手段,那發出綁票信息的人今天就在裡頭。
原來是那張傳票暴露了這個人的行蹤,流寇們不識字,就買了紙請了西城的老者寫了字,還威脅一番不得將消息泄漏出去。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老者以前在私塾里給那歐陽小姐教過書,所以第二天這老者就登門主動交代了事情。
最新地址發布頁: 通過他的描述和摸點,我帶著幾個人找到了這裡,然後化裝成各色人等混進了榮聚站。
那個異常生疏的面孔,混在人群里和普通賭徒沒啥兩樣,唯獨下巴左側有一道厘米長的疤痕比較容易辨認。
獵物已經出現,我們的人也都注意起來,吩咐了守在外面的兄弟,便各自站好了點。
疤痕臉出來的時候,杜寶來率先帶人圍了上去,幾人不由分說上去就是將來人一頓毆打,然後將他帶回了歇腳地。
流寇和真正的土匪還是不同的,這業餘的和專業的一碰上,雙方高下立見。
疤痕臉開始還想反抗一下,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可當進了門裡后,便頓時大驚失色、臉上露出巨駭。
橫在他面前的是幾支一水的長槍,下山的時候就擔心路上會遇到事,所以走的時候自然是帶了槍的,而且路遠為了壯膽,我還特地交代帶了兩挺衝鋒槍,還有數顆手榴彈出來。
疤痕臉一輩子也見不到這種陣仗,頓時嚇壞了,當我一提到歐陽小姐的名字,他便知道了來意,慌慌張張的連夜給我們帶路。
歐陽小姐是被關押在了一處山坳坳里,幾間破敗的廟就成了流寇們的藏身之所,路口放了一個簡易的柵欄。
我們一行土人都是門內的行家,這方面已經很熟練了,分了兩人站崗望風,又分了兩人佔據了制高點,剩下的人則順著門路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