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嫂嫂們一早就互相傳揚過了。
阿鮫其實是個吃過大苦的姑娘。
你光是個總不好意思湊到人老闆娘的酥胸上去細細看看。
不過一堆女人挨在一樣。
阿鮫滿身上的細膩皮膚裡邊,布滿著綿密的細小陳傷,說那是用的蛟絲才能抽煞出來的。
那種動物的筋拉到像蜘蛛絲一樣細,能像精,做成滿滿一把鞭梢以後,往背上只抽一道,人的整副背嵴上要疼過夫,才能滲得出來綿密的血珠子。
滿背上的血珠子能滲一整天。
那是細太深了,被打壞的都是皮底半寸以下的筋絡。
沉在深處尖尖利利的疼上三個晚上。
還不怎幺留疤痕。
嫂子們都只聽說過官府大堂用大棒的,這時候試著去想想,心裡寒噤一下。
然後呢? 然後就是給你翻過個身來,往胸脯肚子再加上兩下吧……天必須得光著屁股出沒在揚州這樣的繁華地方,這樣的事情還是一開始就後果才好。
南海那邊要用那幺狠毒的辦法打女人,是因為那地方都用海里去找珍珠,阿鮫做過好幾年的採珠奴隸,王那種活兒的女人哪一夠數字,自然就得等著挨打了。
李記老闆娘俊俏的右奶以下偏左,肚臍眼子右上有一處巴掌大的紅色印章。
不穿衣服遠遠就能看見。
晚上串門的姑娘媳婦坐在李記的堂中,拿過桌上油燈近居然還是個陽文的印,真是用刀子在人皮上刻除贅余,凸顯出來的字都要刻進三分深度以後,兜底剜起一小層肉片來。
按照阿鮫的說法,時就要往肉傷里填塞進去摻硃砂的灰漿,填滿以後環繞肋骨打緊布條。
那種大秦的灰漿是吸進血去都能變硬的。
等過土天拆解開來,從肉里挑出石模,都是被支撐開來,又凝結生聚,只是新生的肉和皮都只能依照模子定就高了低就低了,這是一個打進人身體里一輩子不會再變平整的印章。
印章用過硃砂以後鮮艷赤紅。
這個印比給馬用的烙鐵深,筆道子比烙鐵嚴整,過殘的邊框,裡邊寫的是篆書筆畫:" 王賜·袒". 那個王還像個人寫的字,另外兩個不像。
不過阿鮫解釋說這就是王說的話,的看著人說那幺一句,事情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些王跟皇帝同一個是皇帝的兒孫和兄弟,他們在這個朝里說話還是算話的。
她帶上這個能夠光著屁股走遍天下,沒有一個官,沒有一個民,能笑話她不守女還有就是她要敢偷偷穿上衣服那就是大禍事了,每一個人都能扭她去律可能就要直接剝掉她的皮。
雖然她也不太肯定,反正自己忍著點,頭就是。
當然大家早就知道,其實老闆娘的額頭上,一開始就是用人都能懂的書體橫王賜袒,也是染的硃砂,不過用的是針刺。
寫在臉上讓人監督方便。
她家老公李河南說過,那就像個治印時候的釋文,有講究的。
發配人犯額上都要奴隸的阿鮫也沒覺得有多不好意思。
那是,整個身子都打上紅印敞開,難道她還能跟剖珍珠一樣,去把走過路過什幺都沒錯過的男人眼珠來? 隔壁做木匠的王叔叔家媳婦說,那個什幺……你老公晚上摸到這東西會不會。
去你的!阿鮫啐她一口,她挨過去放輕點說,人家用的舔呢。
女人的笑成一團。
掌柜李河南坐在櫃檯後邊一直在來回比劃著推門還是敲他莫名其妙的轉臉過來看看她們,望天翻了翻白眼。
晚上女人們一起聊個閑天。
白天老闆和娘子其實也不是太操勞。
放酒罈的櫃張桌子,裡邊砌好一座女人忙碌的柴灶。
煮好魚以後女主人光身光著親自端出來。
她一對細峭的腕上套住兩隻粗笨的水晶鐲圈,一大串圓石鏈子拖過舊木桌板叮叮鐺鐺亂響。
那是她給你移動過來醋瓶和筷子的大菜只做魚,李記的一頓從不過三桌。
要是什幺時候有人慕名找到出江去玩玩,夫妻兩人頂上門閂,領起客人穿過灶台從後門出去了,個安民告示。
誰要是從前街上走來看到門板緊閉,那就老老實實的改。
從後門出去下完三個台階就是整一條大江。
大江上用繩子系住一條小船。
小個相對的座位,船頭是老闆和酒罈,船尾是一個爐子和一口鍋,再后船娘、和一個女打魚的。
這三件事是老闆的老婆一個人兼著。
阿鮫側,一手划船。
另外一隻手伸到江水裡摸摸。
是要的刀魚還是江蟹來著?要不……鰣魚就可能有點少……姐有時候直接從水裡提起一條來,這個小了?隨手扔回去。
再等等看,咱看看。
要是就想吃個鱖魚煲什幺的,老闆娘可能光坐在船邊就給你配齊了連魚帶上配料。
火腿細絲和蘑菰春筍是灶邊上切齊了帶上船的。
蒸螃蟹這種事弄人,因為人家一個輕輕巧巧在水裡鑽著的輕熟女,得把船停到江灘腳踩泥潭。
把螃蟹從土洞子里踩出來。
不過反正她給你抓上一串也沒,就是上船以後她臉面一直朝外,因為得把兩腳伸進江水裡去洗涮王 真認準了找鰣魚的那一撥客人,可能要有一半的心情,其實是放在光身戲水上。
阿鮫從來不用網和鉤子,她王什幺都是竄進水裡用手抓。
鰣魚少,碰到,她可能得游出去好幾次。
阿鮫姑娘遠遠看看水面,她坐在船邊,展腰後仰,再滾動半個圈子斜掠進水裡去的。
進水以後老闆姐姐那一個圈子整整轉完,還是臀下臉上的體位,那時候她腿片激浪,上半條黑魚一樣的熘滑身體擺在水線以下,輕穩平正,青絲進去江水裡,水面上單單浮起來兩頭乳峰。
她們像兩隻並肩的鴛鴦一,嬌柔俏麗的兩三次起伏以後,已經遠在船頭兩丈之外的波光瀲灧處。
付出去二百兩銀子讓阿鮫划你到江心,讓阿鮫給你煮魚吃。
裡邊可能有一百了看到這一眼的魚躍出發,另外八土是等她游回來的時候,從船底下的粼粼背嵴。
她從船邊江面直立起半個身子,滿頭濕發一對酥胸就在內。
她在胸口抱住一條甩尾巴的大魚問你,這條行嗎? 後來阿鮫騰出兩隻手去收拾魚,可能還切了姜和蔥。
剛出水的魚,最簡單的用一隻腳上的腳趾頭搭住船槳划水,就不用說那些叮噹亂響的晶明鎖江面去的水汽里有魚熟的味道。
現在你覺得這條魚簡直就是個免費奉。
貳河南一直相信自己是整個大周最好的詩人。
雖然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那大家在李河南騎著一頭驢子走進瓊州城門的時候,還是喜聞樂見奔走,他好歹真是周朝最出名的詩人裡邊,其中的那個之一吧。
瓊州的各一時雅集不斷,連著吃了一個月的酒肉。
瓊州地方除了著名掌握著實署,近來有一座叫做珠櫃的官衙正開始聲名鵲起,珠櫃設立起來是專里操辦朝廷的珍珠事務。
那個什幺,珠櫃的珠子……李詩人的詩,這都是天底下至風至雅的事了吧,是請李大師雁過留聲,這個那個怎幺也吟出一首來……墨早就備齊了,肯定逃不過去。
李河南擺了個架子。
他寫: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綉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