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之際,昏黃的月光照映在燭火上,形成一股詭異的氣氛。
密室地板,有著鮮血刻畫而成的五芒星,惟忠佑海、山下鳳各自站在屬於自己魂體的星芒上,閉著眼冥想。
將神羽牙歷代相傳的令牌放在五芒星其中一角,佐助雙眼複雜地望著自家孫女。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將龐大的責任加諸在曉身上,無奈,她身上有著神羽牙家族的希望,就算自己再怎麼不願意,也無可奈何。
「家主繼承儀式,需要四個不同魂體屬性的人共同施展,但願意對你效忠的只有水屬性的惟忠一族及火屬性的山下一族,因此,欠缺的風、地兩屬性就讓我來施展。」
萬幸,儀式所欠缺的屬性正巧是佐助所擁有的,否則這儀式又不知道該拖多久才能進行。
要知道,這事拖得越久,變數也就越大。
「你的身體有著宗主所設下的禁制,等會我們在詠唱詩文的時候,你會有些難受......」避開曉的眼神,佐助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太不靠譜。
對著連施展最簡單的照明術也可能會丟掉一條小命的曉,這項儀式無疑是最痛苦、也最殘忍的酷刑。
「如果覺得我可憐,為什麼不取消呢?」不是疑問,曉的語氣里充滿諷刺。
「對不起......」孫女望向自己的目光,猶如一把刀,直刺入心。
頭一次,他放下了家主的身段,回歸到一個長輩的身份,無數日來的掙扎,讓他再也無法漠視孫女眼神的指責及厭惡,這沉重的氛圍,竟讓他心中的歉意更加明顯,一句從未有過的道歉,便這麼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既然覺得抱歉,為什麼不讓我走?為什麼要我承受這些我所不願背負的責任?」連日來的壓抑、委屈一股腦全湧上心頭,讓曉再也無法冷靜地控制自己。
「我不強求什麼,只求您給我一個平靜的生活,難道不行嗎?」她放任自己大吼,像是想將心頭的煩悶全發洩出來。
「呼......呼......」右手緊抓著胸前的衣服,曉有些痛苦的低喘。
這殘破的身體到底還有什麼用?連最基本的抗議也無法承受,就算真讓她熬過這儀式又如何?送上前線也不過是任人糟蹋罷了。
一旁的佑海和鳳,在聽聞曉的怒吼聲后,偷偷的張開了雙眼,兩人有些擔心的互望了幾眼。
印象中,從未見過她這般失控,本欲上前安撫曉的鳳,卻在佑海小動作的阻止下,果斷的停下。
是了,在旁人面前,她和曉根本就不曾見過面,既然根本就不相識,又何來關心一說?想通了佑海阻止她的原因后,鳳悲哀的發覺,自己除了苦笑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葯呢?有沒有帶在身上?」對於自家孫女的病情,佐助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自小,醫生便再三交待,她的心臟不能承受太多的情緒起伏,剛剛那怒氣,明顯已經超越她所能忍受的範圍。
「不用你管。」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此死去。
不過,這該死的責任卻一而再的提醒著自己,她還不能倒下去。
強迫自己用力做幾次深呼吸,好讓失控的心跳回穩。
「繼續吧。」閉上眼,曉關閉了自己的五感。
等會的儀式,是生、是死,就全交由上天來決定,若這責任是命中注定的,那麼她會認命的一肩扛起。
望著漸漸軟倒在地的曉,佐助再一次嘆息,他知道,這傷害已經在曉心中刻下一道深深的傷痕,而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她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