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你怎麼了?」迷迷糊糊中,總感覺有雙眼神直盯盯的望著自己,讓她就連睡著也不安穩。
和睡魔掙扎了一會,曉還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意外的,看見綾正坐在床邊,一雙眉皺的死緊,眼神死命緊盯著自己。
「不,沒什麼。」逃避似的躲開曉詢問的視線,綾搖了搖頭,卻不回應。
她不要自己自責,那麼,她便不。
只是,每當望著那因為中毒而越顯虛弱的身子,綾便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百根針扎著似的,心疼得緊。
「別擔心,半個月的時間快到了,我想醫生那裡應該會有進展的。」微微笑了笑,綾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哪怕她刻意說著違心之語,自己也能看出她那眼底的不捨與自責,這些天里,不斷讓她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面,著實難為她了。
不是沒想過讓她離開一會,無奈,綾怎樣也不肯答應,也只能由得她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曉藉著綾的力量起身「陪我到外面走一會吧。」
「你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扶著略顯嬌弱的身子,綾心一痛,眼底的歉意越加明顯,她,又瘦了......
「沒事,我只是想出去走一會,累了便回房休息。」將大半的重量交付至綾的身上,曉輕聲說道。
「嗯。」沒有再次道出遲疑的語句,綾只是小心地扶著她,緩緩朝門外走去「想去哪?」
「帶我到外面那個小池溏。」這一個多禮拜來,她試著想了一些方法舒緩毒物發作時所帶來的痛楚,只是,在還沒有親身試驗前,並不知道效用如何。
「你要去池溏做什麼?」停下腳步,綾思索著要不要多帶一件衣服。
「走吧!」知道綾對自己的用心,曉在露出一個微笑后,反手拉著綾快步向外走去。
「綾,等一下無論我做出什麼事,都請不要阻止,好嗎?」這是曉第一次,用如此嚴肅的口吻說話。
「除非你先告訴我,你想做什麼。」經過幾個月的相處,綾熟知,每當她如此說道,便是要做些讓自己心驚膽跳之事,更別提,她這次的口吻還如此認真。
「我說了你就不會讓我去做了。」不多會,曉的嚴肅語氣便讓綾臉上的不妥神情給逗得無影無蹤,只見她頑皮地朝綾做了個鬼臉,語氣輕挑地說道。
真要比了解,自己可不比她少呢。要是讓她知曉,等會自己要做的,是未經過實驗的危險嚐試,她還不立刻將自己五花大綁給捉回房躺著。
「這......」聽見曉道出口的話語,綾心中真是掙扎萬分。
這下子,不用自己猜測,也知道這小鬼心中一定在打著什麼壞主意,才會在未進行之前,先來個提醒加警告,為的,就是怕自己太過於擔心,而壞了程序。
眼角小心的瞄了一旁仍在思考的綾,打定主意不讓綾有阻止的機會,於是,趁著一個空檔,曉突然轉身跳進池溏里。
「你在做什麼?」濺起的水花和落水時的聲響,讓走神的思緒一下子全回到身上,當綾定了定神后,卻只見曉全身溼透半坐在池溏中,臉上還不忘帶著討好的笑容。
這小鬼,到底想做些什麼?
「別擔心,我沒事的。」突如其來的冰冷感環繞全身,讓她有些不適的發出些許顫抖,過大的溫差讓心臟傳來不悅的抗議,萬幸,並沒有引來太大的不適。
「你在說什麼傻話,萬一感冒了怎麼辦?」雖然現在是夏天,氣溫不低,但傍晚略帶涼爽的微風,加上曉本就虛弱的身子,若是不小心著了風寒,只怕又得病上幾個禮拜。
「我只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你就讓我放手去做好不好?」察覺綾欲下水的動作,曉用手勢阻止。
有些事,她必須親身解決才行。
「試驗什麼?」掙扎了會,最終還是順著曉的意思,停等在原地。
只是,擔憂的雙眼仍是一刻不移的緊盯著曉的身影,打定主意,只要眼前的人兒一露出不適的神情,便立刻上前阻止,哪怕她事後會和自己鬧脾氣,也無法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再等一會便知曉了。」語畢,曉便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強迫自己不去看綾擔憂的神情,深怕越是在意,就越無法堅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綾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眼看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氣溫也逐漸轉涼,但曉卻還沒有起身的打算。
就在綾終於忍耐不住,想進池中將曉拉起的時候,曉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痛苦的神情。
「快起來。」望著這禮拜來常見的蒼白神情,綾知道曉體內的毒素又開始發作,著急的她再也顧不得曉早先的交代,一心只想將她從池中拉起,好立刻回房。
「別......別過來。」食指輕畫,一個小型的變形結界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牆,在成功阻止綾的動作后,立刻消散於無形。
確定結界成功阻擋綾卻進前的步代后,曉放心地閉上了雙眼,雙手快速的結印,她相信,綾會明白她的想法,會保護她不受人打擾。
隨著曉雙手的動作,池溏里的水開始繞著曉緩慢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