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摘星(GL)(完結+番外) - 第143節

這時聽她提起,宋邇收回了手,縱然土分抵觸這個話題,但裴霽說了,她還是糾正了一下:“不是你像他,是他像你。
” 這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裴霽的眼眸漆黑,像蒙著一層霧氣般濕潤又迷濛,她看著宋邇,想聽宋邇繼續講下去。
宋邇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說出來就顯得她從一開始就膚淺,對一個只見過一面,話都沒說話上的人這麼心心念念。
她想了想,才說:“導演在選角時,無意間看到我的照片,認為我是最適合演女主角的人選。
但我是唱歌的,從沒演過戲,怕做不好,就很猶豫。
然後導演送了劇本過來,建議我看看。
結果,女主角的人設沒有吸引我,吸引我的是男主角。
我覺得他和你很像。
” 裴霽不太懂她的意思。
宋邇老實地解釋:“我在之前見過你一次,你沒看到我,我們隔著人,沒說上話。
” 就只是這樣隔著人群的遠遠一眼,她就產生了一種預感,或者說是想象,想象裴霽是怎樣一個人。
裴霽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但打開了話匣子,宋邇便有些停不下來,把那段時間的自己都說給裴霽聽:“我沒演過戲,最多只在一些mv中出過鏡,開始演的時候很困難。
這部電影最精彩的是內心戲,掙扎、壓抑、釋放,還有很多眼神交匯。
我演不來啊,物理學家的人設是我喜歡的,但那個男演員我又不喜歡,就代入不了。
” 裴霽的眼中露出了一些笑意,宋邇沒發現,嘆著氣:“被導演罵得可慘了,可合約都簽了,只能一邊演一邊摸索,水平就時好時壞的,常被罵得狗血淋頭,偶爾有幾個有悟性的鏡頭,導演也會誇我。
反正很難,比寫歌唱歌難多了。
但是!” 說到這裡,宋邇停了下來,雙眼卻是亮閃閃,語氣也興奮起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哦。
有一次我去參加一個晚會,忘記了是什麼晚會了,中途走錯了宴會廳,遇見了你!” “我就站在門邊看你啊,這次看的時間要比上一回長多了,上一回簡直就是驚鴻一瞥,雖然好奇心動,但很短暫,這次我還遇見了一個粉絲,她向我介紹了一下你,我才知道教授原來這麼厲害。
” 她會永遠記得那個夜晚的,她看到了一顆在星空里遙遠明亮的孤星,從那以後,再也無法忘記。
“我有了很深的感悟,回到片場后,我把那個物理學家徹底想象成了你,幫助我入戲,拍攝就順利多了。
但我入戲太深,直到殺青后很久都走不出來。
” 宋邇一五一土地說給裴霽聽,那段時間,其實很開心,是那種隱秘的藏在心裡偷著樂的開心。
她是那種想要就會去爭取的人,撞了南牆都未必回頭。
她其實都想好了,拍完戲,就去認識裴霽。
甚至想象過好多和她初識的場景,比如裝作學生,去上她的課,比如在路上遇見,直白地說裴教授我是你的粉絲哦,設法和她多說些話。
很多很多,她既期待又忐忑。
她對裴霽充滿好奇,但歸根到底她們只是見了兩面,連話都沒說過,更談不上了解,她會擔心萬一了解后裴霽不是她期待的那個樣子,也會怕她不是裴霽會欣賞的類型。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卻又那樣的吸引人。
宋邇說完了,才想起來問:“你什麼時候看的電影?” 但裴霽沒有回答她,只說:“睡覺。
” 冷淡得要命。
宋邇說了那麼長的心路歷程,表白的含義昭然若揭,卻只換來裴霽冷淡的“睡覺”。
她難免有些傷心,但還是掩飾了情緒,去給裴霽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然後躺在躺椅上,蓋好 被子,對裴霽說:“晚安教授。
” 裴霽回應:“晚安。
” 道過了晚安,她們就應當各自入睡了,但裴霽睡不著。
裴霽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到床邊躺椅上的宋邇。
床頭的睡眠燈亮著溫溫的光,躺椅上的宋邇一半被光暈籠罩,一半在黑暗裡。
她小小的一個,並不怎麼佔地方,但要蓋著被子睡,躺椅還是太局促了,有一半的被子拖到了地上。
宋邇平躺著,裴霽只能看到她的側臉,看到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平緩而細微。
裴霽回憶剛才宋邇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心情變得很複雜,但同時又有一種安全的依戀的感覺環繞著她。
她還是睡不著,但頭疼得似乎沒那麼厲害,處於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她看了好一會兒宋邇,才閉起眼睛。
她太喜歡宋邇在她身邊的感覺了,就像是聾子的世界里突然有了聲音,瞎子的眼前突然有了色彩,孤獨症患者的身邊突然有了陪伴。
所以每一次她都拒絕得那樣困難,也越來越難以拒絕宋邇的靠近。
宋邇動了一下,裴霽忙閉上眼。
她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隻柔軟的手貼上她的額頭,緊接而來的是一聲輕輕的嘆息。
“怎麼辦,還是好燙。
”宋邇低聲說了一句。
她去弄了點酒精,兌了水,給裴霽擦了擦臉。
裴霽睜開眼睛,宋邇歉意地說:“把你吵醒了嗎?我不弄了,你快睡吧。
” 裴霽便聽話地閉了眼。
但被擦過以後,身子確實舒服多了,身體里滾燙燃燒的火焰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裴霽竟然睡著了,不是半夢半醒昏昏沉沉地睡,而是安心踏實地睡。
她有多久沒擁有過踏實的睡眠?裴霽自己都記不清。
第二天一早,宋邇就起床了,做了早餐,然後讓裴霽起來吃東西,她們今天也要去醫院。
宋邇其實想給裴霽換家醫院,換得舒服些,至少能給她提供一個病房。
但裴霽顯然沒這個意願,昨天的那位醫生也很盡責。
宋邇便沒提,但她讓人給她找了廚師專門給裴霽做營養餐。
教授這麼弱的體質,不能再隨便用外賣對付了。
她照顧得越來越細緻,甚至動過搬一把舒服的躺椅進輸液廳的念頭,被裴霽阻止了。
但即便如此,裴霽坐的椅子放了軟軟的椅墊,軟軟的靠枕,她的腿上蓋著軟乎乎的小毯子,輸液管纏了一圈熱水袋,輸進裴霽靜脈的液體都是暖的。
輸了幾天液,裴霽的體溫才恢復正常,醫生再三叮囑,別再受涼了,好好顧一顧自己的身體。
還對宋邇說:“管著她,工作別那麼拚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宋邇總覺得不對,她近身照顧裴霽,當然發現裴霽的身體似乎弱了很多,醫生的話更是像有某種指示。
她心神不寧地跟著裴霽,回到家后,拐彎抹角地問:“那位醫生好關心你,你們認識嗎?” 裴霽回答:“是我師兄。
” 宋邇王王地“哦”了一下,才想起,教授最初是學臨床的,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教授,你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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