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苗助理髮完信息,費夷吾把手機放進包里,葉紅真斜視到羅盤一角,問道:“你會看風水?”
“對,我是有執業資格的風水師。”費夷吾不無驕傲。
“那你怎麼沒算到自己今天會遇上我?”葉紅真自嘲地笑道,“沒算到今天會有倒霉事?”
費夷吾聳聳肩:“人算不如天算。”
可不是嘛。她被窮神綁架,窮神被人追。
誰能料到這種發展。
雁城往郊外方向的雙向六車道上,一輛車在夜色中疾馳,它後方五百米左右,有三輛車緊追不捨。
離酒店越遠,費夷吾越放鬆。
洛魚小朋友雖然熱衷於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但她那些前後矛盾的話里總是藏著真相。
窮神到哪兒哪兒破產不假,但有跡可循,也有蔓延的軌跡。
就好比,如果跟葉紅真有直接關係,一百分的窮氣能影響到九十分以上,但如果只是擦肩而過,窮氣隻影響到四十分。
費夷吾自我安慰:離太平洋酒店越遠,葉紅真對苗助理的影響越小。
她潛意識忽略了自己也是越隆員工。滿腦子都在想辦法避免窮神對越隆產生影響。
尤其是在聽苗助理說了越隆能有今天的規模,全是流光的作為。
“哎,風水師。”車速穩定下來,葉紅真問,“你能不能幫我看看,為什麼我最近這麼倒霉?一夜之間破產,負債近千億,我覺得要不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準兒得自殺,但我就是不相信,我沒少給佛祖菩薩財神爺燒香磕頭,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搞我?”
“你想知道?”
“想。”
“那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等葉紅真說行還是不行,費夷吾直接問道,“後面那些人為什麼追你?”
馬路寬闊平坦,一望無際,回頭看,亦然。
“欠了他們老大錢唄。”
“他們老大是誰?”
“非洲一小部落的國王,說是國王,十年前他也就是一個二道販子。”葉紅真說完,不耐煩道,“你別光問我。”
問問題其實是因為費夷吾同時也在思索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直接說你是窮神?
不對。
如果是窮神,那他一出生家裡就應該破產了,但直到耐特幣神話破滅之前他還都是成功商人……
洛魚這小傢伙唬人呢?!
不對。
還是有地方說不通。
費夷吾用指關節刮腦門。
上禮拜應該堅持讓洛魚隨身攜帶兒童手機的。
流光說沒必要太過約束小朋友的自由,她一聽也是,便也作罷。
如果能直接聯繫到洛魚,問清楚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直接變成窮神,那麼相反地,肯定有把窮神變回普通人的法子。
金錢是萬惡之源。追逐利益的人遲早會因為盲目追求而吃苦頭,但付出生命的代價過於高昂。
放任窮神四處晃蕩,難保會發生類似情況。
費夷吾不自覺陷入沉思。
關心則亂,為了不讓窮神威力影響到流光和越隆,她自己的種種表現已然失控,更別提那些不知道實情卻被窮神連累的人們。
得想辦法解決了窮神。
……
“小妹妹,小妹妹?”
費夷吾一怔,反應過來車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到了?”
葉紅真說:“沒有。不過阿古達的人已經過去了,你可以走了。”
費夷吾扒在車座靠背上前後看。
一片漆黑。
她搖頭:“走不了。我夜盲。”
葉紅真問:“你沒給朋友發信息讓人來接你?”
“沒有。”費夷吾說道,“你是個移動倒霉傳染源,我不能讓朋友接觸你。”
葉紅真無言以對。
這句話回答了兩個問題。
在漆黑的夜色中等了一陣,黑人沒有去而復返。葉紅真掉頭,在崎嶇的小路上往黑夜的更深處緩慢開去。
閃爍橘色光芒的地平線上,高大的煙囪像怪物一樣矗立著,剪影剛硬冷峻。
“你要去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