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流光等急了,連喚了兩聲。
費夷吾這才被驚醒,忙把聽筒放到耳邊。
“喜歡嗎?”聽得出流光有幾分忐忑,“給他們的時間不多,難免有疏漏。”
“喜歡”兩個字說出口,費夷吾才發現喉頭已然哽咽。
這是——
她在道觀里的一方小天地啊。
她有種錯覺,覺得打開窗就能看到對面山頭,窗戶下面可能還長著師父種的菠菜。
不對,冬天有菠菜嗎?
費夷吾糊塗了。
“喜歡就好。”
“嚯。”苗助理過來叫她去用餐,一眼看到室內,也很詫異,“越總真有心。”
她只提前定下房間,其他一切都是越老闆一手安排,包括擺設和房間布局。
費夷吾眼眶濕潤。
到了餐廳,她忽然回過神——流光去過道觀嗎?
費夷吾不懂就問,當即給流光發信息。
【去過。】
【什麼時候?】
【去年。】
道觀一年到頭也接不到一兩個遊客。她離開道觀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四個小時,最多和媽媽去田間才會是一整天。
費夷吾不高興。她竟然錯過了和流光提前相遇的機會。
苗助理見她站在餐廳門口發獃,無奈地嘆口氣,掏出手機給老闆發信息:【你讓我們先吃飯好不好,趕了一下午路很累的。】
流光轉頭給費夷吾發信息。
【有特餐哦。】
所謂的特餐同樣具有神農架無名道觀特色:黃饅頭,胡蘿蔔,綠葉菜,一小碗魚絲白粥。
對比苗助理的牛排套餐,慘淡到極點。
這次流光沒問她喜不喜歡,費夷吾主動問:【我能吃點別的嗎?】
【想吃什麼?】
山裡的生活若說哪點不好,飲食首屈一指。師父偶爾也吃白肉,但做得很淡,雖然完美修復了費夷吾的味覺,但有時候,她很想念大塊吃肉的過去。
【燒烤。】
流光發來三個笑臉。
然後加了兩個字。
【不行。】
美中不足。
費夷吾咂咂舌頭。
好在酒店大廚手藝不錯,簡單的素食也做得有滋有味,衝去了費夷吾些許沮喪。
茶足飯飽,苗助理提議去頂樓看看風景。
費夷吾問:“我能說不嗎?”
苗助理看著她,不說話。
費夷吾沒有膽大包天。
流光會怕的人,她也會怕。
她怕的人,都有一個特質:說一不二。
跟苗助理上頂樓的電梯上,費夷吾在對話框輸入三個字:我想你。
再加三個哭泣的表情。
發送。
流光回:【愛莫能助。】
“……”
越老闆才是開天眼的那個吧!
費夷吾抽抽鼻子,抱緊了羅盤。
“越總這些年很不容易。”苗助理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切入正題,“你知道嗎?”
是說她腦子那東西嗎?費夷吾的心一下子沉下來。
“我知道。”
“她八歲時和父母出外遊玩,出了車禍。她父母當場死亡,她雖然沒事,但那才是剛開始。”苗助理頓了頓,“越隆是她爺爺創建的,在她爸爸手裡發展到一定規模。真正發展到現在這地步,全是她一個人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