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功「掉入」他的圈套后,他也要開始表演了。
他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便提出先去現場考察一下。
看到他時而若有所思的點頭,時而皺著眉頭考慮的樣子,我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畢竟,阮軍早就告訴我這棟樓幕後的老闆是他高建州。
而曲珊珊偷拍的我的報告中,也早就把這兒列為重點考慮的地址。
但不得不佩服高建州的演技。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是怎麼都想不到看起來頗為為難的高建州竟然就是這棟樓的實際擁有者。
而旁邊的高建鄉,在他自認為不會被我發現的角落,已經忍不住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
「小馮,這個地址選得不錯,不過這裡的房東會有些麻煩。
」高建州皺眉道,「建店,這邊肯定都要拆除,對吧。
」我點頭道:「那是當然。
我們想要改建成鋼結構為汽車大賣場,這棟建築需要全部拆除。
」「我先想想辦法,你等我消息吧。
」高建州點點頭,道。
在L縣,讓他高老闆都覺得棘手的事情,應該為數不多。
甚至讓我都有些好奇,他會用什麼理由來騙我。
第二天,高建州讓高建鄉為他傳話,告訴我這片房子是一個叫熊瞎子的小混混的家產。
房子是他祖父留給他的,而且熊瞎子與高建州關係一直不好,所以事情還有些難辦。
我也假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對高建鄉道:「L縣縣城附近我也算是賺了個遍,沒有比這裡更加理想的Location了。
這邊的情況我上報給了公司,公司那邊也很滿意。
如果能定下來,過兩個月便可以開始辦手續、施工。
所以還請高老師轉告一下高總,麻煩他盡量想想辦法。
」末了,我還補上一句:「價格的話,好商量。
」高建鄉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我敢說,他眼前一定是一幅由無數黃金和RMB組成的絕美畫卷。
送走高建鄉后,一時間竟然無事可做。
大家都在忙於工作,只有我一個人在划水摸魚。
待在賓館也是索然無味,不如到一中去逛逛吧。
也追憶一下已經逝去的學生時代。
正好有些事情想商量,所以我還打電話交上了阮軍。
在來到L縣之前,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種裸露著黃土的操場。
一般的鄉村中學,即使沒有地膠,也會使用水泥或者煤渣。
沒有班級在室外進行體育課,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操場上,感覺土分無趣。
不多時,阮軍的車出現在了操場上。
「馮兄弟!咦,林律師不在?」車門打開,阮軍從裡面軲轆了出來。
「她去外地了。
」看到他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們不是同門師兄妹嗎,怎麼叫得這麼生分?」「人家是天降嫡傳,我就是個記名弟子。
」阮軍撇撇嘴道,「她也是個大美女,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身邊總覺得有種壓力,就像在老賈身邊一樣。
」「這……我倒是沒覺得。
」我說。
阮軍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是人家認可的妹夫,能一樣嗎?」我連忙打著哈哈結束了這個話題。
「對了,阮哥,我告訴高建鄉,我看中了L縣大道旁邊那棟小三樓所在的地方。
」我說。
「就是老高的那棟樓?」阮軍皺眉道。
「對。
不過他告訴我,那棟樓是『熊瞎子』的,他只能幫我協商一下。
」我說。
「他這是想要抬價啊。
熊瞎子他爹他爺爺都在縣一中工作,家裡清貧得很。
之前熊瞎子進局子、買碼、飛葉子,早就把家底掏空,這棟房子早就抵押給姓高的了……」阮軍皺眉道,「不過,熊瞎子算是他的跟班,最開始在縣一中當過保安,我還和他打過架。
後來跟這高建州在縣城混飯吃,王一些催債的活計,老高也有一些資產放在他名下。
不過,明面上,他們確實只是生意關係。
」「我也記得軍哥和我提過,所以這不是來商量一下嘛。
」我笑道。
「馮兄弟是想,我去和老高說,你已經知道那棟樓的實際控制人是他了?」阮軍皺眉道。
「不是。
即使沒有熊瞎子這個擋箭牌,老高也不會嘴下留情的,只是面子問題罷了。
」看著阮軍點了點頭,我繼續道,「我希望軍哥也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至少,沒有告訴過我這棟樓的事。
」「這倒沒什麼問題。
這棟樓的實際歸屬,我也是巧合才知道的。
」阮軍道,「不過,馮兄弟像是要做一件大事啊。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解釋。
阮軍會意道:「我明白了。
不過熊瞎子這個人,算是老高的忠實走狗,也愛用些小聰明。
馮兄弟多注意吧。
」「多謝提醒。
」我說,「我想上樓去逛逛,軍哥要一起嗎?」「……還是不了,我對這學校里的設施沒什麼留戀。
馮兄弟自己參觀吧,如果需要想到可以叫老周。
」於是,我獨自踱步到了教學樓內。
一二層是教室。
三層除了上次參觀過的舞蹈室,還有幾間辦公室。
教室內的設施陳舊,別說空調,連窗戶外的護窗都沒有。
教學樓後面是上次參觀過的充滿雜物的倉庫,斜前方是宿舍樓。
而實驗室、圖書館等都放在了宿舍樓的一層。
爬到教學樓頂,吹著風看著操場,想要嘗試追憶一下青春往事,但實在無法代入情景。
高中時期,偶爾和農旭爬到屋頂,聽他點評著一個又一個女生,並說出他知道的八卦消息。
比如這個女生昨晚和誰開房了,那個女生之前他在小樹林見到過云云。
聽得多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事還是單純口嗨。
反正,他講的那個五六個女生加女老師愛上同一個男生,最後同歸於盡還順便把男生的雞兒割了的故事,我是不怎麼相信的。
青蔥校園,總會瀰漫著淡淡的荷爾蒙的味道。
但是不妨礙它的青澀和純美。
如果注入社會上的污濁,那便會讓這份美好蕩然無存。
想到昨晚那個縮成一團的曲珊珊,我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撥通了芸姐的電話。
「喂,小橙子~」芸姐略帶疲憊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令人安心。
在表示對她們舞蹈表演的期待后,我說明了來意。
「明白~意思是,讓我去陪小雨住,還是把小雨接到我這兒來?」芸姐問。
「都可以,看芸姐怎麼方便吧。
主要是我這段時間太忙,姐姐又出差,有些擔心她一個人。
」我說。
「嗯,好吧。
不過她如果不願意,小橙子要負責說服她。
」「不會的不會的,她可喜歡和芸姐住了。
」我高興道,「謝謝芸姐~」「小事一樁。
」芸姐說,「小橙子要努力賺錢,以後讓姐姐多抱抱大腿哈。
」正準備掛斷電話,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芸姐,那……演出之後,你還會像之前說的那樣,出去散心嗎?」「嗯,是的。
」芸姐說,「這邊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學生的藝考也拜託了之前的同事一起。
怎麼,捨不得姐姐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