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朝他微微欠身:“法官閣下,看來您有了一個愉快的夏威夷之旅。”
寧遠微微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他去夏威夷了?”
沈烈自然的拿起一個文件夾擋住嘴,微微轉過身,從牙縫裡擠話:“我們也是有微信朋友圈的好嗎?而且你看不出來他比半年前黑了三個色號嗎?”
寧遠;“……哦。”
我還以為你像夏洛克·福爾摩斯一樣從他鞋的泥土西服的袖口陽光的笑容(?)推斷出來的呢,失望。
沈烈茫然的看了一眼他一臉不屑的表情,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了多諾萬法官的問話:“——檢控官允許保釋嗎?”
沈烈連忙轉正身體,面無表情:“鑒於被告犯罪情節嚴重,家境殷實,有多國護照,控方請求不予保釋。”
喬安娜的身邊是辯護律師加里,挺著大肚子慢悠悠的道:“檢察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當事人在哈德森大學成績優異,還是學生會的會長,全A優等生,怎麼在你嘴裡就變成了犯罪情節嚴重呢?因此,辯方申請OOR。【注3】”
沈烈冷冰冰道:“你當事人殘忍又毫無人性的殺了她的朋友,挖出了她的孩子,毀了她的容,事後毫無羞愧感與悔恨感,對社會危害極大。”
“別逗了,我當事人的家庭對社區貢獻良多,是納稅大戶——”
“第一,納二百億的稅也是你當事人父母納的,與她沒有關係;第二,納了多少的稅也跟法律無關,辯方律師這是在暗示法律是可以用金錢來插手的嗎?”沈烈打斷了他,一句一句噎的加里一愣。
這個時候多諾萬法官說話了:“我同意,辯方律師如果再敢在我的法庭上不過腦子胡說八道,我就判你藐視法庭——”他沒好氣的瞥了加里一眼,都多少年的律師了,還犯這種能讓別人曲解意思的錯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告不予保釋,還押候審。”
多諾萬法官敲響了小法錘之後,示意聆訊結束,他們趕緊走。
喬安娜和他的律師路過控方的桌子,她微微抬著下巴,倨傲的看著沈烈:“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你這麼篤定就是我做的?你就沒有懷疑過?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去殺佩琪?她有什麼礙著我的?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沈烈看都不看她,把桌子上散落的文件一一拿過來收進文件包里:“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他墨黑的眼睛就那麼看著這個妝容精緻的女人,這個外表光鮮亮麗實際內心已經腐爛發臭的女人,“就算你每天夜裡連夢都不做,難道你也不會在某一個時候,困惑為什麼你會是這樣一個人嗎?”
沈烈拿著公文包,從她身邊走過,揚長而去頭也不回。
“你就不會困惑為什麼你的心會像下水道一樣發爛發臭嗎?”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動機與意圖:(是上一章的……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腦子有點問題總是發完了才想起來上一章的注沒寫……感覺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Motive and intent.不知道大家懂了沒,如果沒懂不要客氣盡情的問我,我給大家開小灶划重點喔(敲黑板)
【注2】瑞克·利斯曼:忘記這個人是誰的寶寶請倒回第六章。
【注3】OOR:On his her Own recognizance自保釋放:在聆訊討論保釋問題的時候,辯護律師有時候會要求被告“自保釋放”,確切的說就是不要交保釋金,以被告自己的人格擔保會按時出庭,不會腳底抹油逃之夭夭。(摘抄自新浪博客powell)
第45章 人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我的天啊,這個天氣簡直又悶又熱,活不起了都要,”凱西用手扇著風,一下車就感嘆,“我要去買杯冰咖啡,你要不要?”
迪諾摸了摸下巴:“再來個大份的披薩和小食套餐怎麼樣?”
凱西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不習慣吃這些嗎?”
迪諾沖他眨了眨左眼。
拎著一大包外賣的凱西鑽進有冷氣的車裡,滿足的喟嘆一聲,還沒來得及問,迪諾一腳油門就下去了,前者差點被冰咖啡灑一身。
凱西:“……”
你以為這是你的跑車嗎?
再說了你著個什麼勁的急啊!
迪諾開著警車開了大概十五分鐘,在一群打扮妖嬈艷麗的站街女面前停下了。凱西認出了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恨天高的站街女是當時給奧斯頓戒指的蕾拉,瞬間明白了搭檔要做什麼。
凱西搖下了車窗,笑容燦爛:“嘿美女們,吃飯了嗎?”
幾個女的看見警車有些驚慌失措,蕾拉卻相比之下很淡定,走到車旁邊低聲道:“我們什麼也沒做。”
凱西坦然的看著她:“我們不是掃黃組的,只是想來問你們幾個問題。”
蕾拉站著,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金髮警官,很有些戒備。
凱西舉起了披薩盒:“新奧爾良口味,還有雞翅,真的不吃嗎?”
沈烈和寧遠從聆訊庭出來,正好到了午飯點,於是乾脆帶著文件溜溜達達的去離得不是很遠味道卻很好的一家泰國菜館吃飯。坐到了位置上,這個時候一個服務員過來點菜,沈烈正低頭看菜單,就感覺寧遠拍了拍他的胳膊,他抬了抬頭,發現竟然是個熟人。
“克里斯丁?”沈烈有些驚訝,“你在這裡打工?”
他們這桌的服務員正是克里斯丁,和佩琪一起租房子的好朋友。沈烈看她神色很有些憔悴。
克里斯丁也很驚訝,勉強的笑了笑:“檢察官,吃點什麼?”
沈烈簡單的點了兩個菜,期間投給了寧遠詢問的眼光,後者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吃,他就把點餐紙寫好給了克里斯丁。
克里斯丁拿著菜單,轉身要走,卻又轉了回來,猶猶豫豫的問道:“檢察官,關於佩琪的案子……”
“關於這個,”沈烈看著她,“已經進入了庭審環節,你如果想的話,可以去看庭審。”
克里斯丁有些訥訥:“已經到庭審這一步了啊……是誰做的?”
沈烈微微頓了下,還是說了。
寧遠坐在沈烈旁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克里斯丁的表情。
克里斯丁原本有些怔怔的表情,在聽見喬安娜的名字后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她的眉頭皺的很緊,鼻翼也收的很緊,嘴唇抿成一線。寧遠對的目光下落在她拿著點餐紙的手:緊緊地抓著點餐紙,可憐的點餐紙已經嚶嚀一聲變成了一團。
克里斯丁自嘲的道:“我早該知道的,我不應該讓她去的,哪怕她怎麼說我都不應該鬆口的!”
沈烈因為這意義不明的話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克里斯丁眼睛里微微濕潤了:“那天我不知道佩琪從什麼渠道知道了盧克和喬安娜訂婚的事,她很難過,在她心裡喬安娜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她和我說過,她知道她自己和盧克是不可能走到最後的,她想把孩子生下來也只是想給以後的自己留一個念想。”她微微側過臉,哽咽了兩聲,“她不顧我的反對,非要去找喬安娜,說無論如何她也希望能有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如果他們真的訂婚了,她可以退出,反正她和盧克也是一段無望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