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寧遠安慰他,“別想太多,說不定兇手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連一個辯護律師都請不起的那種小職員。”
沈烈看了他一眼。
寧遠自己也很心虛的望望天花板。
能調到總部上班的會是個小職員……屁咧。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我們這次把這個案子搞砸了,沈會把我們片成一片一片的。”在去帝國大廈的路上,凱西坐在副駕駛,憂鬱的看著窗外。
迪諾握著方向盤,輕輕的嗯了一聲。
凱西看他似乎在想著什麼,就安靜的閉了嘴,從右視鏡看了看以防萬一跟著他們一起來的技術部的車。
目測兩個月內都要在房車裡辦公。
多麼可憐。
很值得落幾滴淚。
“警察,”凱西向前台出示了警徽,對一臉茫然的前台道:“把你們管事的找出來。”
在前台打了電話的三分鐘后,一個面容姣好前凸后翹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過來,抬著下頜很是高傲:“警官們,我是總經理助理琳達,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嗎?”
“非常有,”凱西只是掃了她一眼,沒有對她的外貌投以更多的注意,“請把你們辦公室里所有的職員的電腦,筆記本和台式都算上立刻交給我們技術部的同事。”
琳達難以置信的冷笑一聲:“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迪諾走上前一步,聲音磁性又低沉:“你聽見我搭檔說什麼了,女士。”
琳達臉色一變:“這不可能!除非你們——”
迪諾修長的手指從衣兜里夾出搜查令在她面前打開:“還有什麼問題嗎?”
還沒等琳達回答,凱西就朝她笑了,陽光帥氣滿分,手卻朝可憐的技術部一揮:“挨個搜吧,我們有搜查令,合法又符合規章程序。”
琳達慘白著臉走到一邊打電話。
“迪諾!”
技術部一個蠻可愛的亞裔女孩喊了迪諾和凱西過來到一個辦公桌旁,把顯示屏轉給他們看,上面赫然是刪除后又被她復原的聊天與交易記錄。
“這是誰的座位?”凱西問周圍的職員們,職員們面面相覷,沒有人開口。
迪諾走到辦公桌另一面,微微挑起唇角,把桌子上放置的姓名牌調了個個兒給凱西看。
琳達的手機猛地摔落在大理石瓷磚上,聲音清脆。
“女人?你跟我認真的?”
沈烈陰沉著臉指著審訊室里煩躁的來回踱步的琳達,“你是想說,把路易斯弄成那樣的人是這個連一百斤都沒有的女人?”
凱西也很無奈:“聊天和交易記錄都在她電腦里,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放屁,”格洛瑞婭輕蔑的冷笑一聲,把自己烈焰一般的紅色長捲髮撥弄到一邊,“就算是女戀童癖,七歲的孩子像牙籤一樣能滿足她什麼啊。”
牙籤?
傑瑞:“……”
凱西、迪諾:“……”
寧遠笑出聲:“這個性格我喜歡!”
沈烈:“……”
你喜歡啥?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寧遠很無辜也很迷茫。
“琳達既不承認是她做的,也不供出是誰讓她做的,”迪諾頭痛,“這樣我們很難進行下一步。”
傑瑞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青色胡茬:“作為一個助理聽自己Boss的話很正常喔?”
“……琳達是誰的助理?”沈烈明白傑瑞話里話外的意思,皺著眉問凱西。
“是艾普斯美國地區的CFO(Chief Financial Officer 首席財務官),叫文森特·奧斯特里。”凱西說著把文森特的照片找了出來,給大家看。
這個權力與金錢已經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的男人卻出奇的年輕,頂多三十齣頭的年齡,也完全不同於通常意義上的那種精英男。黑髮黑眼,眉眼深邃,神情間帶著些微不羈,並不像坐辦公室對著財務報表的那種人,反而更像是明星。
沈烈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
調查到了這個地步,琳達絕不可能是兇手,但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她的直屬上司,也就是這個文森特。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沒有實質性的,能釘死文森特的證據來支撐,在對方強大的律師團面前,開庭就毫無意義。
兇殺組四個警官面面相覷,都明白沈烈面對的壓力,誰也沒有開口催促。
寧遠也看著沈烈,這個案子如何走下去都決定於這個年輕的男人面對這種情形該如何選擇。但寧遠相信沈烈不是那種會對壓力和權威屈服的人。
半晌,沈烈重又開口道:“請文森特來警局喝茶,記住,是請。”他掃了眼警官們,“在找到確切的證據或者琳達招供之前,不要像對待罪犯一樣對待他,別讓他知道我們已經懷疑到了他身上。”
見警官們都點頭,他又道:“控制你們的情緒和態度,不想把這個案子弄吹就別讓他們有太早的防備——”
還沒等沈烈說完,一個沉穩的聲音就打斷了他;“這裡誰是負責人?”
聚集在審訊室外的警官們以及沈烈寧遠朝門口看去,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正是剛才出聲的人,而他旁邊的正在笑的英俊男人卻十分面熟。
迪諾皺了一下眉立刻就又鬆開,整理了一下原本就沒有皺褶的西服,微微帶著禮節性的微笑走上前去:“迪諾·埃斯波西托(Exposito),兇殺重案組副隊長,我們隊長正在休假。請問你們是……?”
“我是律師,這是我當事人文森特·奧斯特里,”中年男子開口道:“我們聽說警方逮捕了我當事人的助理,於是主動過來配合警方工作。”
文森特主動伸出手:“你好。”
“警方非常感謝你們的協助。”迪諾微笑,棕色眼眸里的謝意很誠懇,“相信有奧斯特里先生的幫助,我們一定會儘快將兇手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