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來得及出商場的門,沈烈的電話就響了,沈烈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迪諾。
掛了以後他把手機扔回兜里:“有案子了,我們先回去取車,然後去現場。”
寧遠點了點頭,心裡有點失望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尖。
沈烈太明白他心裡那點小九九了,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放心,這筆賬遲早要和你算的,不用太失望。”
寧遠呆了呆,臉爆紅,伸手捂住了臉。
第94章 觸動
等沈烈和寧遠到達案發現場的時候,警戒線都攔上了,警官們也都已經到了。
沈烈抬起黃色的警戒線,示意寧遠先進來,他隨後放下了警戒線,邁開兩步就看見了地上倒在血泊和雪地之中的受害者。
詹姆斯正蹲在一邊給他做屍檢,沈烈就站到凱西身邊問:“什麼情況?”
凱西指了指旁邊正被格洛瑞婭做筆錄的一個男人:“目擊證人在哪兒,他路過這裡,死者者就從樓頂掉了下來,差點砸到他。”
寧遠順著凱西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個目擊者:“夠倒霉的啊。”
這大情人節的。
沈烈一針見血:“如果是從樓頂下來的,是自己跳的還是有人推得?”
詹姆斯蹲在地上抬起頭:“目前還不好說,但我傾向於後者,死者身上有很多長期累月形成的舊傷。”
迪諾道:“行,等你把屍體運回法醫辦公室有結果了再通知我們。”
詹姆斯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的助手們把死者抬走。
凱西抬頭看了一眼仁愛醫院拍了拍迪諾:“我上屋頂看看。”
迪諾道:“我跟你一起上去。”
凱西點了點頭,朝仁愛醫院裡走去,迪諾走在他旁邊,在電梯里的時候,迪諾輕聲道:“卡爾最近怎麼樣?”
一提到卡爾,凱西就無意識的溫柔笑起來:“還是那樣,不過他倒是蠻想你的。”
其實根本就不是蠻想,簡直是想的不行,總是軟磨硬泡的撒嬌要找迪諾玩。
迪諾失笑。
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電梯到不了頂樓,他們只能先下電梯,然後走半層樓梯走到天台上。
醫院的頂層人很少,凱西和迪諾剛出電梯,就聽見天台傳來輕微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很是警惕的都摸到了后腰的槍,拔了出來,穩噹噹的舉在眼前,小心的朝天台走過去。
天台很黑,幸而是雪夜,比平日里要亮一些,凱西和迪諾分頭排查了天台之後,並沒有發現人影,這時候凱西聽見迪諾道:“凱西,這邊。”
凱西把槍掛回腰間:“怎麼了?”
迪諾指了指懸挂在空中的一塊鐵板:“剛才估計是這個被風吹過發出的聲音。”
凱西輕吁了口氣,站在天台的欄杆邊往下看:“這裡應該是死者掉下去的地方,還有擦痕在。”
迪諾看了看欄杆上的擦痕,又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道:“這一片雪裡我就看見了一雙足跡,很可能不是兇殺。”
凱西嗯了一聲。
迪諾站起來,凱西已經走到他前面站定了。仁愛醫院還蠻高,凱西站在頂樓遠望去,已經凌晨一點,紐約城裡依舊燈火通明,這座城市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夜晚和沉寂。不管在此時此刻,這個深夜裡,有多少人死去,有多少人在生活中拚命的掙扎,它卻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凱西的神思很有些恍惚,他喜歡這個城市,這個城市給了他朋友,給了他事業,他也厭惡這個城市,因為這裡有太多的污垢和骯髒,也帶給過他蝕骨的絕望。
迪諾看著凱西的背影,凱西是很有男人味的人,他的身材也寬肩窄腰很是好看,絕對不會讓人產生單薄感。
可是迪諾看著這樣的他,卻只想過去抱抱他。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因為下一刻凱西感受到的就是一個溫暖的臂膀。
凱西知道他應該掙脫開,他不應該放任自己在這個懷抱里繼續下去,這樣對迪諾不公平……但是在這個雪夜裡,在這個能俯瞰整個紐約市的天台上,有什麼輕輕觸動了他的心。
等到凱西和迪諾下來的時候,屍體還沒有被運走,只是蓋了白色的布,沈烈和寧遠正低聲說著什麼,看見他們下來了,寧遠問道:“樓上有什麼發現嗎?”
凱西搖了搖頭,神色很有些不自然,迪諾卻坦然道:“我認為是自殺,樓頂積雪沒有多餘的腳印,但還是讓鑒證科來看看吧。”
寧遠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聽見一聲尖叫,他嚇了一跳,回身看去,是一個中年女人,正在警戒線旁邊歇斯底里要闖進來,卻被巡警攔住。
迪諾走過去,示意巡警鬆開她,她立刻就沖了過來,要撲到屍體上,凱西一把抱住她:“女士,你冷靜一下——”
“那是、那是我兒子——”
凱西還是牢牢的抱住她,不讓她撲到死者身上。
迪諾安撫她:“女士,我很遺憾,請節哀——”
過了一陣,她稍微安靜下來了,只是還在不停的哭。
寧遠示意凱西放開她,他走到女人身邊:“女士,怎麼稱呼你?”
“瓊斯·米德,”她抽泣了一下,“那是我孩子,維薩·米德……”
寧遠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告訴我維薩為什麼會在仁愛醫院嗎?他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瓊斯抹了抹眼淚,“我們本來不打算來仁愛醫院的,是他路過醫院的時候說要上廁所,忍不住了,我當時接了個電話,是公司的會議電話急需有網的地方,就去了附近的網吧,等我出來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有人跳——不,我的孩子——”
寧遠心裡嘆了口氣,從衣兜里掏出紙巾溫柔的給她擦了擦眼淚:“米德女士,你介意和我們回趟警局嗎?”
瓊斯搖了搖頭:“我兒子死了,他不可能是自殺的,只要你們找到兇手,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