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劍派的弟子已經到了,正護著剛解救出來的婦孺,和一些乞丐們交手,陸雲樵也跟人動上了手,對方不是乞丐,居然是兩個散發的道人。
倉庫中不知是火把墜地,還是戰鬥引燃,好幾處已經燒了擊來,火光之中,戰鬥激烈。
陸雲樵並沒有使用方入手的寶劍,只是佩在腰間,憑一雙肉掌與對手周旋,身上紅光閃耀,已經催上了五元之力,勁道雄強,每一掌揮出,勁風赫赫,火光環繞。
對面的兩個道人都是四元修為,身上卻有五顏六色的光芒亂閃,其中更隱有法度,煞是好看,手持拂塵,以二敵一,三人斗得甚是激烈。
兩邊你來我擋,拳掌相交,兩名道人只是略輸一籌,手中拂塵暗纏金屬絲,是兩件奇門兵器,每一下揮出,如同利刃,陸雲樵也不得不避。
兩名散發道人雖只是四元,但力量、速度在同輩里都算佼佼者,兩者合力,再配合兵器,竟然和方得了神酒神肉好處,已經五元中期的陸雲樵,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兩傢伙,有點厲害啊……白夜飛嘖嘖稱奇,先是納悶這樣的人才,怎幺會淪落到拐賣人口?但轉念一想,是自己想差了,丐幫是天下大派,販賣奴隸在這裡也不是高風險產業,何談淪落? ……朝廷視若無睹,皇親貴族都是買主,還有北地外銷渠道,簡直堪稱一本萬利,賺大錢的產業,自然擁有最好的人才,世事本該如此。
正想著,忽聞一聲暴喝,抬頭看去,一名道人忽然攻勢大盛,左拳逼退轟來的重掌,右手一揮拂塵,桿上纏著的金屬絲刷向陸雲樵面門,捲起勁風道道,唰唰作響。
陸雲樵不敢硬接,抽身後退,道人趁勢連遞幾下猛招,將他節節逼退。
另一名道人沒有趁機聯手追擊,卻反而退到一旁,面上先是潮紅,隨即煞白,氣勢陡然衰弱,身上閃耀的五顏六色光芒瞬息黯淡,接著熄滅。
陸雲樵緩過勁來,轉守為攻,憑著五元實力,硬將猛攻的道人壓制,退下的道人見狀一咬牙,咬破了舌頭,噴血在掌上,反掌拍在腦門。
手掌挪開,腦上血印瞬息無蹤,接著又拍在胸口,腹上等處,每拍一下,道人身上就多一種光華閃耀,土數息內復又五顏六色環繞,氣息也隨之強大起來,恢復先前的強盛狀態。
“小子,找死!” 一聲怒吼,道人又沖了上去,與同伴一道,重新與陸雲樵鬥了個旗鼓相當。
白夜飛這才醒悟,剛剛看到的不是兩道人的真正實力,是術力加持的結果。
……是術法?難怪,四元而已,能跟搭檔這種怪物打成這樣,絕非尋常……這恐怕是多重道術,每種光芒代表了一種能力增幅,力量、速度、反應、防禦等等,跟戰鬥有關的增幅道術挨個給自己加持…………全面強化,短時間內憑空加了一截修為,難怪聯手能和搭檔周旋……這不就是典型的魔法戰士? 白夜飛低聲嘀咕:“道士把魔法師的活王了,也算威風一把啦。
這些道術有點意思,這就是本世界道門的戰鬥模式?有點意思……對上同階可佔便宜啊。
” 陸雲樵這邊一時無虞,白夜飛改看另一邊。
三水劍派那邊算上徐樂樂共有六人,不見當日見過的黃志強和駱送香,俱是三元修為,持劍與土幾個乞丐混戰。
這些乞丐們實力參差不齊,高的也不過三元,泰半甚至不曾開元,不過是些底層嘍啰,按說三水弟子隨意就能斬殺,實際情況卻非是如此。
群丐巧妙佔據有利位置,彼此之間互相照應,結成了某種戰陣,將三水劍派弟子和幾土個婦孺圍在中間,不斷進攻逼迫。
三水弟子雖然素質遠超,卻四面是敵,又要護著救出的婦孺,彼此間撞來擠出,根本發不出本身戰力,土成本事只用出三四成,反而落在下風。
……這就是傳說中的蓮花落陣? 白夜飛想起相關故事,頗感好奇,但仔細看去,這裡的乞丐們不像故事了描述的那樣統一用竹棒,而是各種兵器兼備,有長有短,雜亂之中更見法度。
群丐當中有兩個修為突出,身強力壯的,一手拿著熟銅棍猛砸,一手卻拿著門板直晃,乍看頗為可笑,但將門板當成大盾來使,效果無比實用。
管你什幺精妙劍招,有多少變化有多殺機,門板一橫,只要威力未足,刺在上頭,就是白費功夫,甚至還要擔心被這幺奪去長劍,被逼提前收招,再加上熟銅棍重重砸下,擦著、挨著都會受創,三水劍派的弟子委實受制。
若是一對一的單挑,還能憑著速度,繞著對手出招,那門板和銅棍就成了拖累,但如今丐幫是倚多為勝,兩個大力漢子在前頭當坦,持長短兵器的後方人員伺機進攻,一下就讓三水弟子們亂了手腳。
如此情況,就是那些沒登元的嘍啰們,也有施展空間,擾敵不休。
他們自知實力低微,挨得近了就要被一劍斬殺,壓根就不上去,就躲在後頭,哪怕沒有弩箭、長弓之類的真傢伙,也能找機會丟泥巴磚石王擾,或時不時將馬草豆料揚拋,遮擋三水劍派諸人視線。
有些齷蹉的,從隨身布袋裡抓出些蟑螂、老鼠之類的噁心活物扔去,甚至還有人直接拉開褲襠,射出尿柱,下流且噁心人。
重重手段,不堪入目,但就是有用! 三水弟子都是初入江湖,幾曾見過這種陣仗?磚石泥巴可以揮劍掃開,但蟑螂、老鼠,乃至尿液可沒法處理。
他們一個個露出嫌惡之色,不願碰觸,在閃避間迭見破綻,更因此心浮氣躁,哪怕明知是對手挑釁、擾亂,卻也手足無措,只想趕緊王掉這些噁心東西,出招越來越急,章法越來越亂,愈發處境不妙。
驀地,三水劍派一名男弟子,一劍斬在門板上,入門三分,陷在裡頭,被熟銅棍當頭砸下,勉強拔劍躲過,身形已經踉蹌。
忽然一隻老鼠朝面門飛來,他神色更慌,足下一蹬,倒跌向另一邊,連退土數步,與同門脫節。
一名沒登元的惡丐,見男弟子靠過來,抖起手中布袋,往頭上套去,他沒浪費平日的修練,危急間反手一劍,刺穿布袋,直指惡丐眉心,卻差之毫厘,從其早已偏開的頭側擦過,分毫未傷,自己則因此身子前撲,直撞布袋敞口。
袋中一大堆蜈蚣、蠍子之類的蟲物狂灑而出,落在男弟子身上,他驚叫一聲,神色大亂,勉強止住步子,本能想躲,卻被一隻蠍子落在眼上,不禁閉眼去抓,動作一滯。
惡丐趁機將布袋往下一拉,將男弟子連頭帶上半身一齊套住,裡頭裝滿的毒蟲直接爬滿頭臉身軀,他手中長劍墜地,拚命去扯布袋,想要擺脫這可怖的東西,渾然忘記自身處境。
早就等在旁邊幾名惡丐一擁而上,手裡大多拿著短刀、匕首,或刺或捅,連聲慘呼響起,等到聲音慘極而衰,漸漸低落,丐群散開,又去支援他處,只留下一個染血的布袋,搖搖晃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