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彰接過福安遞來的茶吃了兩口,這才問:“出了甚麽事?”
趙敬宜低聲說:“皇上在大昭寺與眾道侶煉製長生不老丹藥,昨日煉成即服下一顆,夜裡三更時分,忽而咳血不止,急召太醫進g0ng,雖是x命無虞,卻時昏時醒,難以言語、十分虛弱。”丁玠插話進來:“徐炳正昨深夜進g0ng,早朝時也不見其人,司禮監的秦公公出來敷衍兩句,就匆匆下朝了。”
蕭雲彰蹙眉,沉y問:“徐炳正在g0ng里待這麽久,非同尋常,我們做最壞打算,若皇上駕崩,由誰來繼位?”
陳稹道:“太子年幼,安平太後會以母後身份攝政,她原就頗有野心,但得攝政定會重用外戚,打壓權臣,朝堂必是一場腥風血雨。”
幕僚梁青說:“徐炳正定不容此況發生,昨應天那邊傳來密報,並無異動。想來他兵力尚未充備,還需時日。”
蕭雲彰道:“徐炳正就算兵力充備,他暫且也不敢輕舉妄動。若趁太子年幼謀朝篡位,不但為天下人不恥,還有寧王另其忌憚。他為今之計,就是與安平太后協定,由他輔佐太子及代行天子之政,狼子野心再慢慢圖之。依安平太后往昔作為,不但不會允肯,定還會有大動。我們只管坐山觀虎鬥,待得兩敗俱傷、便是可趁之機!”他朝梁青吩咐:“你書封密函給寧王,告知京中一切,但得皇上駕崩昭告天下,他進京弔唁之時,便是起兵奪權之日。”
梁青應承下來,先往書房去。陳稹打量蕭九爺受傷的胳臂,關切的問:“怎傷的這般嚴重?你不是會武功麽?”
丁玠擠眉弄眼:“若不是那叫金桂的妓子替他擋了一劍,如今他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兒?”
陳稹驚嘆:“不過兩個女流刺客,武藝竟如此厲害?”
曹文章是個老實人,搖頭說:“當時場面混亂,那個縣令蔣希建是個軟腳蝦,偏要充當y殼蟹,若不是他在當中上竄下跳,蕭九不至被劃一刀。”
蕭雲彰往椅背後一靠:“皮肉之傷,有甚大驚小怪,我若不表現嚴重些,你們能這般大搖大擺入府來議事?此後再聚需慎之又慎,免得引起徐炳正及其黨羽猜疑。”他又道:“‘鷹天盟’刺客已有入京之勢,你們及府內加強防衛,不可掉以輕心。”
丁玠似想起甚麽,連忙站起身要走:“今是我六妹妹生日,又逢及笄之年,辦得隆重,特請戲班在府里搭台唱戲,我若不至,她必定氣苦。你們可要一道去吃酒聽戲湊個樂?”又睨著蕭雲彰,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一定要去!負心漢!”
蕭雲彰抬眼看他,有些莫名其妙:“我為何一定要去,又負了誰?”
陳稹不嫌事大的提醒他:“丁小姐五年前纏要嫁你,你道等她及笄再說,如今時光一晃而至,你怎麽說?”
蕭雲彰這才有些映像,挑起眉梢:“我已娶妻,還需同她說甚麽!更況她年紀尚小,我大她許多,實有老牛吃嫩草之嫌。”
一眾都笑他臉皮厚:“你現就不老牛吃嫩草了?你夫人也不過比丁小姐大兩三歲而已。”
丁玠來拉他:“我那妹子死心眼,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今定要隨我去,與她說個通透為好!”
蕭雲彰默稍頃,讓他們先走,他換件衣裳,即出了明間進入房內,不見林嬋的身影,只有綺雯在清掃鰲山銅爐中的香灰。
他沉聲問夫人在哪裡?綺雯福了福,低頭回話:“被老太太喊去了。”
蕭雲彰也不使喚她,自取了秋香色雲紋直裰,解衣欲換,綺雯走過來:“我替老爺更衣罷!您的手還傷著。”
他沒有拒絕,由她服侍,漠然看她的手從他衣襟處下滑至腰腹間,彎腰替革帶繫結,她低著頭,衣領頗松,現出頸后曲線及細白肌膚,若有似無的勾引。
蕭雲彰一把撩開她,眼眸深邃,語氣兒冷淡至極:“你還是回老太太房伺候罷!”頭也不回地徑自離開。
綺雯呆站著,把那對九老爺僅存一丁點的綺念給掐滅了。看書綪到:ρΟ1⑧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