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宥馨拿著吊飾在黃玲桾面前晃來晃去的時候,差一點沒被黃玲桾的嗓門給喊聾了,看梁英琪已經被掐得快喘不過氣,示意玲桾可以放手。
「真的,是那個lya?」
「不對啊,我跟蘇文這幾個月常常見面,怎麼沒看出什麼異樣?」
英琪摸摸自己的脖子,一臉疑惑看著那個雕刻品。身為lya的總編,那位朋友的個性她也是很清楚的。
「那,以禾呢?」
「她走了,去散心吧。」
「她很難過吧…..唉唷我的天哪….怎麼可以這麼兩難啊!」
「恩。」
「你跟蘇文說了嗎?」
「還沒,待會我要去看她的展覽。」
「天哪梁英琪,這人怎麼桃花這麼好啊?!」
英琪試著想要阻止玲桾的嘴,不過似乎不是很有成效,只能任由她繼續發牢騷。
會場里,許多藝術家的作品陳列其中,那些曾經在蘇文工作室里看過的雕刻,此刻也在名作之列。
「這麼早?不是說下午才會來?」
「答案早點揭曉,不好嗎?」
「希望是好消息囉。」
「你已經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了。」
「這樣啊。」
「眼睛閉上吧。」
「不是要賞我巴掌吧?」
「快點!」
蘇文乖乖地閉上眼,在自己展出的作品前,可以清楚感受到曹宥馨貼上來的氣息,唇角輕輕一勾,伸手攬住靠上來的人,準確地吻上她的唇。
這是她的自信吧,早就曉得曹宥馨的答案,只是還是得等她親口說了才算數。
不同於海邊輕輕的吻,這次蘇文帶了點侵略性吻著曹宥馨,本來搭在肩上的手,也漸漸越過蘇文的脖子抱住。分開,曹宥馨不自覺臉紅,蘇文吻了額頭一下。
「還很徬徨嗎?」
「不會了。」
「確定是我了?」
「恩。」
「走吧。」
「去哪?」
緊緊握住蘇文伸出來的手,十指相扣。
「當然是看展覽啊。」
「喔。」
結束了,讓她糾結了半年的三角習題,在這個吻之後完美落幕。
「你看起來,很難過。」
「其實我現在很想哭…….」
「因為傷害了她?」
「恩………」
被攬進蘇文懷裡,忍耐了幾天的情緒隨著眼眶的泛紅傾瀉而出。
「哭完了,就別再為她掉淚了。」
低沉的安慰回盪耳邊,得到最有效的安撫。放任自己在蘇文懷裡流淚,曹宥馨知道,今天之後,她不會再為王以禾落淚。
「曹宥馨,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暗戀我。」
「你傻了嗎?」
「姐夫你說說看,姐姐是不是戀妹嘛!」
「曹宥庭你………」
「我們真的長得好像欸。」
「蘇文!」
氣絕,早知如此,當初不應該答應讓曹宥庭跟她們一起住,兩個人長得像就算了,每天在她耳邊唱雙簧又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是怎麼把我姐弄到手的啊?」
「就這樣囉。」
「我還以為她是個超級絕緣體,無感生物。」
「無感嗎?你姐姐還蠻敏感的,無論身心靈。」
「蘇文,曹宥庭才剛成年,你敢跟她說些有的沒的事情我…….」
「姐夫別擔心啦,我早就開葷了,尺度無設限!」
蘇文摀住了嘴巴遮去笑意,等著看曹宥庭不小心脫口而出的驚人消息會有何下場,曹宥馨拿著拖鞋出現在她身後。
「曹宥庭,你給我老實招來。」
「嘿嘿,姐姐啊有話好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搓著雙手,賊頭賊腦地看著腦袋瓜上那支隨時有可能落下的拖鞋。
「名字,年齡,身高,體重,學歷,國籍,家世,在哪認識,進展程度,照片。」
「林心語,29歲,168公分,45公斤,中國人,在....在club認識的,本壘….已經….」
大概是年齡吧,從那裡開始,曹宥馨的臉色慢慢變的陰沉,曹宥庭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差了八歲,中國人,在夜店認識,還本壘…….我…..你……」
「老婆乖~~~~不要生氣喔~~~~」
曹宥庭一臉錯愕,看著眼前肉麻的兩人,蘇文從背後環著姐姐,對著耳邊輕輕低語,還有姐姐臉上瞬間消失的怒意,她是被下蠱了?直到她們在一起超過半年之後曹宥庭才完全相信,她姐姐是真的遇到天敵了。
“平淡的安靜的愛情,也是愛情。要的不是刻骨銘心過程,只要能認清自己的心,所有的事都能留在回憶里完美保存。”
曹宥馨拿著蘇文新出版的小說,看著背面僅僅兩行的簡介,在看看身邊睡的正香的人,即使在一起快一年了,她還是不覺得蘇文像是寫出這種東西的人。
「起床了,懶豬。」
「我很累啊,再睡一下吧。」
「你再不起來我要自己煮東西吃囉。」
「好,我起來。」
什麼事都可以妥協,就讓曹宥馨進廚房這件事千萬要三思,她不想再花錢把廚房翻修一次。
到目前為止,蘇文讓她活在驚喜中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以禾在她大學生活中留下的回憶,是當初蘇文為了區分她和王以禾的不同,所以決定要常常給她驚喜,而曹宥馨卻擔心,如果蘇文的創意用完了,會不會她們也跟著散了。
蘇文說
“我給你的驚喜和刺激,你找不到第二個相同的創意,所以你只能留在我身邊。”
好吧,被她吃得死死的。至少她現在是很幸福的,不論哪方面。
蜷縮在沙發里,躺在蘇文腿上,讓她玩著自己的頭髮,看著那人完美的五官出了神。
「小貓在發什麼呆?」
「在想你又要給我什麼驚喜了。」
「驚喜如果能被你猜到那就不叫驚喜了。」
如果不是她腦筋不靈活,就是蘇文的腦袋盡裝些鬼靈精怪的東西,曹宥馨還真的是猜不到蘇文的思緒。
「我們出去玩吧。」
「去哪?」
「釣魚。」
愛情使人盲目,蘇文的愛情使曹宥馨更盲目,在一起之後,她和蘇文做了她這輩子從未經歷過的事物。好聽一點的說法,蘇文豐富了她的人生;難聽一點的,蘇文扭曲了她的人生。用曹宥庭的話來說就是
“神經病與精神病患的戀愛史。”
但是,她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