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 - 四十九暗助

已經許久沒在溫暖的懷抱里沉淪了,簡殊格外滿足。破鏡重圓的欣喜衝動猛烈,陸揚誠的手已經習慣性的在她身後來回撫摸,又想到她的傷勢停了下來。兩人艱難調整自己的氣息,簡殊往床的一角縮一縮,讓他也上來陪自己躺著。
“其實我都聽到了。”簡殊的頭枕著他的肩膀,“昨天你跟徐季昀說話,我雖然沒醒,但是大腦是有意識的。”
“我一直以為是徐季昀給我找的律師,沒想到還是你幫的忙。我們都分手了,你還在背後幫我,你也太傻了。”
陸揚誠握著她的左手,拇指摩挲她的手背,這是他以前開車時最喜歡的動作:“你那大伯一家實在可惡,你也是膽大,想出那種辦法去賣錢。你說他們真把你告上法庭,你這違規賣房的事不但自己要付出代價,幫你的宋善燃和房管局的那位主任都逃不了干係。逞一時之快是高興了,真鬧大了怎麼辦?”
簡殊無奈:“除了這個辦法,我籌不出那麼多錢來。要不是找了我爸當擔保人,我是死也不會管這件事的。我已經表明態度了,這件事以後,我跟他們、還有我爸我媽,都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陸揚誠遲疑著告訴她:“其實分手之前你哥……簡境有找過我,他說既然我是你男朋友,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借他點錢應急。”
簡殊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坐起來,被陸揚誠按住:“我沒借。”見她放鬆舒了口氣才說:“我告訴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別指望從我這裡做傷害你的事……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跑了。”
“後來宋善燃跟我說了這件事,我就想到了會有他回來那一天,就提前聯繫好了律師,再讓季昀介紹給你。”
簡殊艱難翻了個身半趴在他懷裡,懊悔道:“早知你有這樣的律師朋友,我也不用鋌而走險這一遭,還把畫賣……”看陸揚誠神色不虞,她趕緊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討好地說:“我一開始學現代畫是想幫你的,孫雨卿一走,當時森揚失了一大片市場,我想學你又不同意,我就悄悄地學,想給你一個驚喜……”
陸揚誠沒好氣地咬了一下她的臉:“結果確實給了我一個‘驚喜’。”
簡殊坦白:“我不怕跟你說我心裡那些心思,當時我家裡出了那事,你朋友家裡也出了事,我要是跟你說了,你肯定會拋下一切來幫我,我不想你花這麼大的代價去做這種事。而且,我家裡情況亂七八糟,比起你來,你家境好,關係也和諧,不像我這邊隔叄岔五就有大亂子,要一遍一遍地擦屁股,我怕你嫌煩,也怕你看不起我家,順帶看不起我。”
陸揚誠默默的注視著她,他要的就是這種坦誠:“簡殊,有句話我之前問過你,現在我再問你一遍,我給不了你安全感嗎?”
他給不了嗎?簡殊掏心窩子說,他做的足夠多了。她相信他會在知道自己有難處時拋下一切,這就是他給的安全感,究其根本,是自己的自卑感在作祟。相反的,是自己內心保護過盛,從而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才會有了那句傷人的“你不愛我”。
簡殊吸了吸氣抑制住眼中的淚水:“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到完全的相信你,對不起。”
陸揚誠長長嘆氣,摟緊她,總算這兩年沒有白等。有時候想她想到生氣,想著乾脆衝到她家把她罵一頓,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把人綁在身邊算了,但一想起她可憐巴巴的淚眼,多少次都作罷。現在聽她把心裡話說出來,恨不得坐起來抽自己兩個耳光,搞什麼矜持,要真這麼做了,說不定早就和好了。
有電話聲音響起,提醒他今晚和宣傳部有一個飯局該準備了,陸揚誠為難的看了一眼簡殊,簡殊趕他:“你去吧,我就在這也不會跑,等你忙完了再來陪我。”
今晚的飯局確實重要,陸揚誠無奈下床,親親她發乾的唇:“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簡殊乖巧點頭,目送他出門。這翹著的嘴角還沒放下來,張易就進來了,徐季昀刻意沒過來打擾他們,但是忘了通知他,害他在門口等了半天。
“瞧瞧瞧瞧,這幸福的小表情,和好了吧。”
簡殊不好意思的笑笑,張易才放心道:“你看,早就該說開的事兒,況且他背地裡幫了你那麼大的忙,有什麼仇不能過去的。”
簡殊以為他說的找律師那件事,贊同道:“是啊,算是拯救了我的人生了。”
“誇張了點吧,你本來就有能力,他算是給了你一個展示的平台。”張易倒著水,頭也沒回。
這話倒說的簡殊不懂了:“展示?展示什麼啊?”
張易沒發覺不對,心直口快:“把我們出版社掛在徐總底下,又拉來了廣電的單子,這不就是讓你展示嗎。”
簡殊如遭雷擊,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才一路有貴人相助,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背後周全。方才與他聊了這麼多,他卻隻字不提這些事情,打定了主意瞞著自己,掩蓋他所做的努力。
她抓起手機聯繫徐季昀,問他張易說的這兩件事,徐季昀那邊孩子在哭鬧,換了個清凈的地方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當初讓我投靠張易,後來又讓我接了宣傳片的活,是揚誠做的是嗎?”
徐季昀瞭然一笑:“他都跟你說了?說沒說給你買熱門的事兒?哈哈哈,你既然知道了就別再鬧彆扭了,這些年他也怪可憐的。”
簡殊不知怎麼回復,隨便應付了幾句收了線。
陸揚誠趕到飯局,特意找了幾個朋友來作陪,上來先為遲到自罰了幾杯。宣傳部長跟他握手,作勢要給他遞煙點火,陸揚誠忙伸手拒絕了。
“別別別,金部長,我這人平時不抽煙。”
宣傳部長收了東西坐下來,旁邊的薛嵩驚訝的揚了揚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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