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冷冷一笑說:“這個寺院的僧人,我都要殺。
”暗處的衛天麟聽得全身一戰,心說:這大一座寺院,上下僧人怕不近百,難道無一好人,況且如此多人,你一人如何殺法? 這時,悟凡氣得兩眼圓睜,渾身直抖,嘴唇顫動,已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數聲暴喝,人影閃動,靜法四僧,各舞短鏟,直向李風飛撲過來。
四僧鏟勢,迅若急風驟雨,力道雄渾,招式沉實,有快有緩,配合無間,勇猛異常。
李風縱聲一笑,閃身進入如山鏟影之中。
衛天麟看得一凜,暗贊李風武功高絕,只是想不起武林中何時多了這麼一個後起的俊彥。
尤其這人,輕功、步法、劍術、身手,俱皆不凡,不知是何門派,師父是誰?心念間,驀聞李風在鏟影中說:“鐵木魚看清,現在我就開始殺給你看。
”看字方落,銀虹如電一閃。
一聲凄厲慘叫,鏟飛人倒,一個惡僧,滾身一丈以外,鮮血狂吐,兩腿亂蹬,眨眼不動了。
緊接著,光華大盛,耀眼生輝,當的一聲,一柄短鏟,直飛半空。
哧的一聲,鮮血四濺,五臟橫飛。
一個惡僧,又被李風劍劈兩截。
李風大喝一聲:“鐵木魚,你還不出手嗎?”說話之間,劍勢一變,千萬銀鋒,幻成一輪光影。
喳喳兩響,驚叫連聲,劍光過處,血如噴泉,人頭射空。
接著,藍影一閃,光華驟斂,李風飄身丈外,傲然橫劍而立。
撲通兩聲,手舞斷鏟的兩個無頭惡僧,始仰身栽倒地上。
立在一旁的丑漢宋大憨,傻了,他做夢也沒想到,白日酒樓上的俊美少年,竟然手起劍落,三招不到,連殺四個惡僧。
隱身暗處的衛天麟,雖也看得心頭一凜,但他深信,李風嫉惡如仇之心,毫不遜於自己,李風敢如此放手大殺,事先必已摸清這些惡僧的底細。
悟凡厲喝一聲,暴怒如狂,手中百斤木魚,疾舞如飛,繞起數道光幕,直向李風滾去。
李風一聲冷笑說:“悟凡,你可知你也是這寺中之人?”說著,身形一旋,已閃開悟凡這凌厲的一擊。
悟凡厲聲說:“廢話少說,誰強誰存,誰弱誰死。
” 李風朗聲應好,手中長劍,一陣疾舞,寒光飛繞,劍氣縱橫,宛似一條游龍。
悟凡心存拚命,暴叱不斷,怒喝連聲,將手中百斤鐵木魚,舞得風雨不透。
衛天麟已清楚看出,李風、悟凡,已在各出絕學求勝,悟凡看來武功造詣雖也十分精深,但逢到李風這等身手之人,時間一長,必被擊敗無疑。
果然,李風一聲嬌叱,劍勢倏變,萬千銀花,急若驟雨,身形忽前忽後,飄忽難測。
悟凡勉強接了幾招,已被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倏然,一聲如若洪鐘的佛號,由最後殿內傳來,聲震夜空,入耳嗡然。
悟凡全力急攻兩招,藉機躍出圈外。
李風衣袂飄處,橫躍兩丈,冷冷一笑,說:“把你那顆禿頭,在你肩上,就暫寄片刻吧。
”說著,一雙俊眸,神威凌凌,轉首望去。
只見後殿階上,立著兩僧一尼。
中立者,身穿大紅袈裟,體材修長,壽眉慈目,滿面紅光,看來倒是一個得道高僧。
左側,正是日間所見的胖大凶僧,一雙色眼,早盯在芙苓姑娘的粉臉上,對倒在地下血泊中的四僧,看來似乎無動於衷。
右側立著的,竟是一個花信年華,僧袍綬帶,白襪履鞋,背插寶劍,狀甚端靜的中年尼姑。
李風看罷三人,知中立者,即是本寺方丈悟非,老和尚為人正直,心地善良,故對他的兩個師弟在外胡為,一直不知。
凶僧悟色,師弟悟凡,俱好女色,貪戀酒肉,兩人一直蒙蔽這位方丈師兄。
中年尼姑,即是三僧的師妹悟凈,終日在寺念佛,甚少過問寺外之事。
隱身暗處的衛天麟,雖不識得幾人,但看情勢,這三人必是寺中地位極高之人。
悟非老和尚與悟色、悟凈,緩步來至院中,看了地下血泊中的四個屍體一眼,老和尚立即低聲宣了一聲佛號。
於是,望著李風與宋大憨兄妹,冷冷地問:“三位施主,何故深夜駕臨寒寺,劍劈本寺弟子,又是為著何事?”說話之間,兩道閃閃冷電,在李風三人臉上閃來閃去。
宋大憨還未待李風答話,他先說了。
只見他大腦袋一晃,一指方丈悟非,扯開破鑼嗓子說:“老和尚,看你滿面紅光,慈眉善目,一定不是一個喜歡女人的和尚……” 芙苓姑娘,粉臉一紅,立即輕呸一聲,說:“站遠些,哪個要你在此多講。
” 老和尚聽了宋大憨的話,立即低聲宜了聲佛號,連說:“罪過,罪過。
” 中年尼姑,也低垂雙目,嘴唇顫動,不知說些什麼?但暗影中的天麟,卻忍不住笑了。
凶僧悟色,厲喝一聲,說:“哪來的丑小子,來此清靜佛地,竟敢口出穢言……” 宋大憨未待凶僧說完,急上一步,大眼一翻,也厲聲說:“你這凶僧,倒會裝腔作勢,今天宋大爺前來,就是要取你的狗命,為失節的無數婦女報仇、雪恨。
” 凶僧悟色一聲暴喝:“小子找死,竟敢血口噴人。
”說著,驟然一掌,閃電劈出。
宋大憨未料凶僧如此火急,要想出手,已是不及,但仍大喝一聲,雙掌連忙迎出。
砰然一聲大響,宋大憨的身形宛如滾球,骨碌碌直向一丈以外滾去。
李風大驚,飄身過去相救,悟非也大喝一聲,斥責悟色莽撞。
宋大憨一齜牙,一搖頭,倏然一縱,立身而起。
李風不覺一愣,心說:這人莫非有橫練功夫?轉眼去看苓姑娘,並沒有來救憨哥,仍立原地。
宋大憨一搖三晃,早又走到原處,一指凶僧,厲聲說:“凶僧,這些天來,你在各地,一共害了多少婦女,當著你們方丈老和尚的面,不妨實說出來。
”凶僧悟色暴怒如狂,雖知大憨身懷橫練功夫,但仍厲喝一聲,雙掌猛力推出。
李風怒喝一聲說:“凶僧死在眼前,尚敢如此賣狂。
”說話之間,急上兩步,越過大憨,右掌閃電劈出。
兩道狂飆,驟然相接,砰然一聲大響,衣袂飄動,勁風激蕩,兩人俱都雙肩微晃,腳下卻紋風未動。
旁觀人看得清楚,實際功力,悟色要比李風技差一籌。
老和尚悟非,滿面怒容,壽眉帶煞,立即沉聲說:“施主三人,深夜入寺,仗劍殺人,欺老衲等太甚……” 李風未待老和尚說完,厲喝一聲說:“悟非大師,你只知念經參佛,卻不知約束自己的兩個師弟,你可知道,悟色、悟凡終日酒肉,夜尋婦女,你已有失察之罪,怎可再斥我等殺人?” 悟非面色蒼白,壽眉軒動,全身已有些顫抖,老和尚看了悟色、悟凡兩人一眼,但仍對李風沉聲說:“施主須知出家人最重清譽,你等貿然前來,只持一面之詞,令老衲實難相信。
” 數聲暴喝,人影閃動,悟色、悟凡雙雙來至李風面前,兩僧俱都濃眉豎立,一雙凶睛,綠光閃閃,恨不得一口將李風吃進肚裡,方消心頭之恨。
悟色咬牙切齒,面帶猙獰,恨聲說:“小子,今夜佛爺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