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以右手應敵,剩下的左手,一個人來搶南宮靖,一個不讓他把南宮靖搶去,眨眼之間,兩人就已互相搶攻了八九招,出手之法,嘆為觀之。
鄭玄通、柴二桂因教主要自己兩人退下了,教主沒有出聲,就不好再出手。
暴本仁洪笑一聲道:“好小子,看來你是南宮靖一黨了。
”口中喝著,五指箕張,朝藍衫少年肩后抓去。
他“白虎爪”威力奇強,例無虛發,這一抓之勢,快若雷奔,藍衫少年右手正在和霍五太爺互搏,忽然身形一側,左手往後疾拂,五指指尖宛如五支尖錐,划向暴本仁的脈腕,手勢十分輕快。
暴本仁幾乎被他劃上手腕,抓出的手爪急忙一縮,收了回去,這一下可把他激怒了,暴喝二聲:“好小子,有你的,嘿嘿,老夫若是拿不下你,還用在江湖上走動?”右手剛縮,左手一掌拍了出去。
就在此時,突聽“嗆”的一聲,一道銀虹從藍衫少年身邊亮起,手腕一振,嗡然有聲,一支長劍突然化作兩道銀芒,一取霍五太爺,一向暴本仁手掌削來。
藍衫少年面對霍五太爺,暴本仁卻在他身後左方,他這一劍居然同時攻向前後兩人。
寧勝天看得不由望然動容,低聲道:“會是分光劍法。
” 霍五太爺以一隻右手和藍衫少年搶攻,此時乍見他忽然使出劍來,而且一縷銀芒直射自己眉心,也不覺激起怒火,大喝一聲,右手疾揚,打出兩枚鐵膽。
一枚撞向刺來的長劍,一枚卻向藍衫少年心窩射去。
暴本仁一生從不使用兵刃,他看藍衫少年的劍光削向自己手掌,不覺洪笑一聲,手掌一翻;疾向劍身拍去。
三人出手,同樣迅速,只聽“當”的一聲,藍衫少年刺向霍五太爺的劍光首先碰上第一枚鐵膽。
“當”聲方起,緊接著又是“當”的一聲,那縷劍光居然又接住了直奔他胸口的第二枚鐵膽,把兩枚鐵膽一齊擊落。
不,劍光劈過,兩枚鐵膽立被迎刃剖開,跌落地上。
再說削向暴本仁手掌的一縷劍光,在暴本仁手掌翻起拍向劍身之時,突然隱去,也不,那縷劍光有若靈蛇,隨著他手掌翻轉,現在卻對準他掌心射來。
暴本仁發覺劍光寒氣森然,對方手中絕非普通長劍,趕緊往後斜退了一步。
“呵呵。
”就在暴本仁斜退開去的同時,他原來站立之處,卻有人呵呵一笑,接著只聽一聲蒼老聲音說道:“小兄弟且讓開些?” 藍衫少年聲音入耳,身上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向旁移開了一步。
要知此刻在這書房中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誰也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卻憑空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卻已站在暴本仁剛剛退開的位子上。
這句話,自然聽得在場的人猛然一驚,急忙定睛看去,就在暴本仁和藍衫少年之間,果然已經多了一個長須長發不僧不道的老人。
這人身上穿一件已經洗得發白的藍市長袍,長發披肩,空著雙手。
無形刀邢鏗雙目盯住,沉喝道:“朋友何方高人?”這話寧勝天、暴本仁也正待出口,但聽邢鏗問了,兩人就沒有作聲。
長發老人微微一笑道:“高人不敢,老夫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之人,賤號說出來了也沒人知道,不說也罷,可以奉告的,是老夫此來,要把南宮靖帶走……”說到這裡,探手把南宮靖從霍五太爺身邊拉了過去,他出手不快,但霍五太爺竟似毫無反應,任由他把南宮靖拉走。
長發老人把南宮靖拉到身邊,說道:“老夫失陪。
”雙足一頓,一道人影帶著南宮靖飛了出去。
這一瞬間,大家暴喝之聲跟著響起。
掌風拳勁,也相繼交匯擊到。
藍衫少年尖叫一聲:“你把南宮靖留下。
”身如一縷輕煙,銜尾急追出去。
緊接著但見人影飛閃,大家都追蹤往外掠去。
李小雲看他們為了一個假南宮靖,互相爭奪,不覺暗暗好笑,這時大家都追了出去,她也趁機悄悄閃出,離開龍眠山莊。
侯元感到身上一輕,被制的穴道全解開了,他忍不住霍地睜開眼來。
他才發現身在一處岩洞之內,四周雖然有些晦暗,但前面有一個比人略低的洞口,可以透射進淡薄的天光,這時敢情天色才亮沒有多久。
自己身前,站著一個瘦高人影,沒待自己開口,已經呵呵一笑,說道:“南宮靖,你醒過來了,老夫帶著你已經奔出百里之外,那些人再也不可能追上你了。
” 侯元努力凝神看去,這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長發披肩、長須垂胸的老人,他面向里首,一雙炯炯有光的眼神,宛如兩點寒星,含笑望著自己。
自己從沒見過此人,心中不禁暗暗喃咕:他把自己弄到岩洞里來,當然也是為了達摩手書“洗髓經”了。
看來大師伯口口聲聲說要替爹報仇,要活捉南宮靖,原來也是為了凱覦“洗髓經”,只是他們怎麼會把自己認作南宮靖的?霍天柱那老賊點我五陰絕脈,不知這長發老頭又要如何折磨自己了。
心中想著,不覺面有怖色,撲的跪到地上,連連磕頭道:“老人家把晚輩救出來,晚輩感激不盡,只是晚輩真的不是南宮靖……” 長發教人沒待他說完,呵呵一笑道:“你不是南宮靖,你是侯元,對不?” 侯元連連點頭道:“是的,晚輩真的是侯元。
” 長發老人含笑道:“今晚在龍眠山莊要擄你的可知道是些什麼人?” 侯元道:“他們點了晚輩穴道,後來他們為了要問晚輩的話,才解開啞穴,晚輩看到的有神燈教主寧勝天、廬山黃龍寺的智光,金刀門無形刀邢鏗、皖西三俠,還有晚輩的大師伯……” 長發老人道:“你到了這裡,就不用怕他們找你,而且老夫也不允許他們再找你,唔,你可知道這些人找你是為了什麼嗎?這些人你爭我奪,無非是為了一冊達摩著的“洗髓經”,當年圍攻你爹,搜不到“洗髓經”,又去找你母子,其實那冊“洗髓經”早已被老夫從你爹身上取走……” 侯元聽得心頭一寬,他既然得到了“洗髓經”,那就不會向自己嚴刑逼供了,一面道:“老人家……” 長發老人微微一笑道:“小夥子,你不用心急,老夫昔年取走你爹的“洗髓經”,可不是凱覦達摩武學,原是想斧底抽薪,他們搜不到,好死了這條心。
因為其中有兩個人,老夫和他們先人有舊,希望他們從此懸崖勒馬,不料他們又會去找你母子,老夫只好通知你娘先行避開,老夫又把你送交方外老友為徒,你師傅問你姓什名誰?老夫告訴他暫時就讓他姓老夫的姓吧,你叫南宮靖,就是這樣來的。
哈哈,這句話,如今一晃眼十七年了,那時候你才不過三歲,小夥子你今年二十歲了吧?” 長發老人含笑道:“老夫當年取走你爹的“洗髓經”,原想過些日子再還給他,那知從那時候起,你爹就失去了蹤影。
這冊“洗髓經”就一直留在老夫身邊,過了十七個寒暑,前些日子去找你師傅,他說已經打發你到江南來了。
直到前天,老夫才聽說你被李天群擒到了龍眠山莊,唉,老夫真想不到李長虹的兒子,竟然如此不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