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宇細察周圍,整座天香樓肯定不只一條這樣直通上下的樓梯,否則只有四尺許寬的樓梯,客人加上來回的侍女、小二,單是一條通道根本不膚應用。
細心謹慎本非他所長,但有卓梓靈和施欣琦的指點,他的觀察力和對周遭環境的掌握力正逐漸提升。
對新環境的好奇心不斷刺激著他的新意念、新想法,對於這個時代各位人和事,他的理解也越來越深,不會像出庄之前那樣一知半解了。
事除非親身經驗,否則亦難明白其中的苦樂。
就像眼前此間青樓,不親自進來,任憑你說的如何傳神,也總是難以清楚明白真實的情況。
屏兒忽轉過身來,道:「公子是否打算留宿的?」沐文宇將扇子一收,奇道:「留宿是如何?不留宿又是如何的呢?」屏兒解釋道:「我們天香樓第二和第三層都是大廳,至於四五樓則是各自獨立的廂房。
」沐文宇笑道:「事實上我也不知自己想怎樣!還是屏兒你帶我上下看一遍才決定吧。
」屏兒呆了一呆,心忖領著這位英俊的公子哥兒四處走總比在大堂接待其他人好吧,答應一聲,便帶著沐文宇走遍了天香樓各個地方。
沿路沐文宇不斷故意問東問西,實則在暗暗掌握天香樓的一切布置。
這些不易引起懷疑的套問手法當然不是出自他的腦袋,而是由卓、施等諸女聯手想出來的。
這時屏兒領著她經過一座廣大的廳堂,其中燈火通明、氣息中混雜著女子的胭粉香和桌上的酒菜香。
沐文宇發覺來這裡的客人並非全是他所想像的那樣放浪形賅,有些更完全不像是會尋歡之人,倒像在茶坊中充滿品茗閑情的茶客,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都是裝出來的嗎?四樓全是規模較少的廂房,屏兒都能一一清楚的指點,確是「訓練有素」。
大部份房間都已被客人佔用了,偶有男女雲雨時的交歡之聲傳出。
沐文宇細察屏兒的神色,她卻是一臉赧然的羞澀樣,不由暗暗奇怪,這些情況她不是應該司空見慣的嗎?屏兒和他來到最高的五樓,道:「公子……這就是第五層了,這層只分作土間廳房,一般只會招待上賓……」沐文宇細察四周,發覺房間、廊道的分佈都非常奇怪,與四樓的井然有序大相逕庭,口上則笑道:「只要付得起錢,誰也可以是上賓吧?」屏兒正不知要如何回答,沐文宇又道:「那麼這層有幾所廳房已有客人佔用了?」屏兒道:「除了『丹鳳』、『卧龍』外,其他都是空著的。
」若論藏人,這層必然是首選,因為即使救得到人、也逃走不了。
沐文宇一邊跟著走,一邊暗運五行玄木之氣走於全身的要穴,將靈覺提升擴張,周遭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應。
當經過「雲雀」時,忽感到異樣,隱隱聽到裡面傳來一些模煳的說話聲,可是據屏兒所說,這裡該是沒有人的。
當下便道:「好!我就選這裡!屏兒你給我安排一下吧。
」屏兒正要回答,裡面一把婉約嬌甜的聲音響起道:「屏兒啊,這位公子不用你伺候了,就交給我吧!」二人同時一呆時,房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一位眉目如畫、婀娜娉婷的麗人俏立身前,光波流動的秀眸、小嘴邊的笑意彷彿在著他請安問好。
屏兒見了她猶如老鼠見貓般,向沐文宇告了個罪后便告退了。
沐文宇心忖這女子必然大有來頭,且可能與厲霸幫有直接關係,她該不會是蔣致,那她又會是誰呢?麗人朱唇輕啟,柔聲道:「公子,請隨玉蝶進來。
」沐文宇隨著她來到廳旁一張長几分兩邊坐下,暗暗留神注意對方的神情,卻找不到她有任何異樣的地方。
這廂房非常寬敞,布局卻充滿了前朝那種古典的味道,字畫、墨寶等珍物的擺放井然,充滿雅緻的氣氛。
「公子高姓?」玉蝶臉上的笑意充滿了溫柔、還有點含蓄的春意。
沐文宇大方的和她對視著,道:「姓何。
」那自稱是「玉蝶」的美女瞧著他道:「公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沐文宇感覺到自己有些兒被對方的容色分了神,想起剛才的奇怪聲音,回復冷靜,微笑道:「玉蝶姑娘為何有興趣知道呢?」玉蝶笑道:「公子甫來我們天香樓,卻像非為找姑娘而來,而是為了走走逛逛,偏偏出手如此闊綽,怎能不教人家好奇呢?」沐文宇心中微震,難道自己剛進這天香樓,已經開始被監視了?口上則哈哈一笑,道:「人稱天香樓為江陵第一樓,我當然要看個清楚明白了。
」玉蝶美目緊盯著他,道:「這麼說,公子只是為了看看而來嗎?」沐文宇微笑道:「當然不是,但我這人有些奇怪,從不信別人的推薦介紹,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又道:「就像玉蝶姑娘,若非親眼所見,我又豈能相信江陵城中尚有此絕色呢?」這句倒是實話,這玉蝶不論美色、氣質都屬一流的尤物,與施欣琦和卓梓靈二女相比亦毫不遜色。
此等貨色竟會在青樓出現,即使以沐文宇的見識淺薄也感難以置信,加上剛才他所聽到的模煳聲音,他幾可肯定對方正隱藏身份,而這房子可能有未知的暗格、暗房一類的機關。
玉蝶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嬌笑聲,聽得沐文宇心中一盪,這時剛好下人奉來酒菜,陳列於長几之上,一時酒香撲鼻。
沐文宇忽心生警覺,要是對方使動真氣測試自己的深淺,豈不糟糕?經過這段時間,他已大約感應對方的功力深淺,與自己相比實有所不及,但自己缺乏實戰經驗,動起手來說不定會吃大虧。
當下無聲無色的將體內真氣轉易,以綿弱阻柔的玄女氣代替抗力甚強的五行玄氣,務要教對方摸不清自己底子。
這套功法一半是他從五行逆轉的原理自悟而來,一半則是從清兒所作的捲軸中習得。
若是換了別人,根不可能如此隨意變化體內運行的真氣。
清兒所寫的只是駕馭玄女氣的方法,而沐文宇則是從中學習並達致收發自如的境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一般人要練成這套功法可能要費上數月甚至數年,而他則只用了一天。
玉蝶盈盈站起,移到沐文宇身旁,柔聲道:「公子既不嫌玉蝶,那今晚就讓玉蝶伺候公子如何?」到此地步,沐文宇當然不能說「不」,目光上下的打量著眼前的美女,微微笑道:「我還在擔心玉蝶姑娘會捨在下而去呢!」玉蝶玉手提起酒壺,姿態優雅的為二人的杯子同時斟上美酒,邊問道:「公子是否愛酒之人?」【手機看小說;7778877.℃-〇-㎡】沐文宇從她手中拿過玉杯,只見杯中紅光閃動,奇道:「這是……」玉蝶凝望著他道:「這是西域的一等葡萄酒、甘香醇美。
玉蝶先飲為敬。
」說罷翠袖一揚,已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沐文宇無法辨識杯中酒是否有毒,見對方如此,料酒中無毒,只好硬著頭皮將酒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