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情和苦衷都不適合主動說出來,應該無意間透露出來,這樣才能增強故事的可信度,讓洗白效果達到頂尖。
而且這個故事,總覺得還欠缺點什麼。
到時候圓不回來更麻煩,還是先拖著吧。
此時的阮阮正處於暴怒中,白頌不敢招惹她,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低垂著眼眉,裝死逃避。
阮阮冷笑的聲音就像是毒蛇,冰冷堅硬的鱗片無情地割開自己的皮膚,鑽入血肉之中。
察覺到一連串腳步的靠近,白頌耳朵尖抖了抖,明顯感覺到阮阮收斂了自己身上暴虐的氣息,壓在她胸口的巨石也減輕了分量,呼吸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困難了。
白頌趴在地上小口小口喘著氣,胸腔氣管處傳來一陣陣的鈍痛,但比起之前身體遭受的物理傷害,這點疼,算不了什麼。
“老大。
”旁邊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弟跑過來,像是要彙報事情,在看到白頌的時候動作猛地頓了頓,眼底閃現出厭惡的神色,顯然是聽過小隊里白頌的傳奇故事,對這樣的人物不僅不喜,甚至還很憎恨。
因為白頌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但他抑制的很好,不會像是阮阮一樣,對自己動粗。
果然,小弟沖著白頌的方向啐了一口:“老大,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在您這兒?該不會是……”小弟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急忙道,“是不是她來糾纏你?我這就叫人把她打發走。
” 阮阮呵笑,居高臨下輕蔑看著白頌:“你看看你的名聲,真的是爛到家了,就連我的手下都知道你見強就上。
” 白頌趴在地上,白著臉,不過不是因為羞恥,而是因為疼的。
要是唾沫星子真能淹死人,她早就死過一千八百回了。
做渣渣,就要有做渣渣的自覺,這點口水,她壓根不在乎,心理強大著呢。
阮阮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眼睛都紅了,口不擇言道:“送上門的賤貨,不要白不要。
” 小弟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一貫冷淡漠然的老大竟然還會有如此氣急敗壞的時候,他眯著眼睛掃了白頌一眼,想到白頌出賣自己愛人還用身體換取安全保障的事,再想到自己的老大,還有小隊里的其他人也都是被至親至愛的人出賣過僥倖活下來的,再看白頌滿臉傷痕,嘴角還帶著血的凄慘狼狽模樣,忽然就有一種莫名的暢快感。
他也不想把白頌趕出去了。
白頌就像是出賣別人獲取好日子的那類人的代表,他們沒法找當年出賣他們的人報仇,但只要看到白頌過的不好,就像是看到了那些人過的不好,內心深處的不甘心瞬間被抹平,就連一直積壓在胸腔之中的仇恨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阮阮腳尖踢了一下白頌的胳膊,看她小幅度動了動,這才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問小弟:“有什麼事嗎?” 小弟立刻收斂了嘴角詭異的弧度,警惕地看了一眼白頌。
阮阮冷聲道:“她不敢,要是她敢說出去,我就割了她的舌頭,挖了她的眼睛!” 想到那樣的畫面,小弟竟然還有些期待,眼眸亮了亮。
阮阮不喜歡他的注意力全被白頌牽著走,不耐地擺手:“有事就快說!” 冰冷的氣息籠罩在身上,小弟立刻收回發散的思維,彙報起工作來。
……附近有一大波喪屍,小隊面臨被圍攻的危險。
但李昊和他的手下都不以為意,該吃吃該喝喝該玩女人玩男人照樣玩,沒讓人加緊戒備和守衛。
阮阮的人提醒他們要多加註意,萬一真的被包了餃子就慘了。
但李昊卻是當場哈哈大笑起來,使勁捏了一把懷裡人的屁股,聽著對方調情的甜膩膩的嗔怪嗓音,笑話阮阮的人太過杞人憂天,膽子比針孔還小。
小弟早就看李昊不順眼了,這隻小隊的人心裡都不正常,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他完全想不通為什麼老大會突然提出要加入這支小隊,其他人都說老大看上了這支小隊豐厚的物資,但小弟不覺得。
老大土分憎惡李昊,連帶著他的人,他的東西都不喜歡,氣息很明顯,是個人就能察覺出來。
再說老大本事大,他們對付不了的喪屍在老大眼裡,就是砍瓜菜,分分鐘就解決的事,不管多少物資都能弄來,沒必要強迫自己咽下吃出了蒼蠅的食物。
他想不通,但哪個強者心中沒有點秘密,老大不殺李昊,或許是覺得他還沒到死的時候,他們無權王預。
但小弟在李昊那邊受了侮辱,嗆了一肚子的氣,言語間滿是怨懟:“夜郎自大,遲早要吃虧。
” 阮阮眼瞼下斂,小手指動了動:“別遲早了,就這次吧。
” 小弟眼睛一亮:“老大,你是說……” 阮阮語氣裡帶了阻狠,和跟白頌說話時的口氣還不一樣,這聲音就像是從土八層地獄傳出的鬼的詛咒,聽著就讓人心驚膽戰後背生寒:“我們耽擱的太久了,既然他們主動找死,那我們就送他們一程。
” “那其他人……”小弟有些猶豫,內心裡他是不想救這些人的,因為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 么樣的奴才,李昊手下的那些,即便不是普通人也心胸狹隘,自私自利,經常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吵又打,鬧得不可開交。
末世后誰手上沒幾條人命,但大家大多殺的都是喪屍,只有不得已的時候槍口才會對準同類。
但這些人還真不一定,他們或許根本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先下手為強的那類。
留在自己小隊里不安穩,但丟下很多人肯定會鬧,到時候又要扯皮,麻煩。
還不如直接讓他們死在喪屍襲擊里,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不用管他們。
” 小弟知道,這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心下一喜,嘴角都翹起來了。
阮阮囑咐了小弟幾件事,就讓他下去了。
小弟路過白頌的時候,到底氣不過,踩著她的手過去,甚至還狠狠碾了好幾下,看著白頌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唇角勾起滿足的笑容,意氣風發地走了。
小弟的鞋子是防滑的,鞋底很粗糙,白頌的手磨破了皮,露出白色的肉,但沒有血水流出來。
白頌額頭上的冷汗就沒停下來過。
她咬著牙閉上眼,忍耐著沒叫出聲。
阮阮看看她的手,看她隱忍的表情,再看小弟高興的都快蹦起來的背影。
眼眸晦澀不明,看不出任何情緒。
昨晚被玩弄了大半個晚上,早上什麼都沒吃,又在水裡消耗了僅存的體力,這會白頌的身體已經有些受不住了,腦袋眩暈,眼前發黑,耳朵里傳來嗡嗡嗡的雜聲。
白頌的身形微晃。
“嘶——”塑料包裝的邊角從她的臉頰邊劃過,白頌伸手,指尖摸到一點血跡。
她低頭看了看,一隻麵包落在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