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頌眼角通紅,嘴唇顫抖,眼淚在眼眶裡影影綽綽,最後全都被她吞了下去。
酸澀的苦楚充斥著整個心房,白頌心如刀絞,恨不得將整顆心都剖出來減緩疼痛。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被眾人指指點點,肆意侮辱謾罵。
而使臣,不斷地擦著冷汗,瞄著蕭瀾的臉色小心翼翼討好。
言語間滿是對白頌的指責和奚落,抱怨她不自量力,甚至不安好心,想要挑撥白國和雲國的友好關係。
甚至妄圖給她蓋章,說她是別國安插在雲國的細作。
白頌聽了,雙眼血紅。
她失憶后便一直被灌輸自己是白國子民,白國將她培養至斯不容易,若有機會一定要無私回報白國。
所以她一直將白國當做自己的精神支柱。
可現在,白國竟然要否認她的信仰,甚至要給她扣上細作、叛徒的稱號。
這赤|裸裸的羞辱,白頌不能忍! 她滿眼噴火地望著那滿嘴噴X的使臣,齜著牙甚至想撲上去咬兩口。
奈何一邊的侍衛早就在留意她了,一下子將她按倒,臉面狠狠摩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使臣嚇得向後仰倒,丟臉至極,逗得滿朝文武哄堂大笑。
使臣訕訕的,也跟著尷尬地笑了笑,再看向白頌的眼裡除了害怕和忌憚,還有憎惡和殺意。
蕭瀾欣賞夠了白頌海上浮萍一般的毫無依靠的飄零蕭索模樣,又看到她被背叛的憤怒無措,心下滿足,突然一拍大腿,沉著聲音道:“夠了!” 眾人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紛紛猜測不知剛說錯了什麼話,惹得皇上語氣不悅。
使臣更是嚇得快要失|禁,大腿不斷地打著哆嗦。
“先關入內懲院,再做處置。
”蕭瀾大手一揮,再不看台下一眼,起身直接離開了。
內懲院,是皇宮內的刑罰之地,一般用來審訊犯了錯的王族。
一個外國的細作,怎麼能進入內懲院? 眾人拿不準皇上的主意,面面相覷一陣,紛紛搖了搖頭,也不敢多說。
畢竟這位女帝的手段,他們雖沒領會到,但也見識過。
而領會過的,大多已經下地獄或者發配邊疆,無權發言了。
有人忽然臉色一變,附耳過去跟身旁的人小聲問道:“我聽說,那名細作之所以被作為和親的陪嫁丫鬟直接送到皇上面前,是因為,這細作……在皇上登記之前一直都是皇上的貼身宮女。
” “是嗎?!”那人也是瞳孔震蕩,不敢置信地回頭望了一眼,細作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沒人去動。
是因為沒得到皇上的吩咐,所以不敢擅自行動嗎? “那剛才……” “罷了罷了,這件事你我切勿再摻和……” “可這是國之恥辱……” “恥辱?”那人嗤笑一聲,斜著眼睛眼神冰冷,直接反駁道,“你覺得皇上對雲國有多少歸屬感?國事?說不定在皇上眼裡,這不過是她的家事,你我皆為臣子,又如何插手皇上的私事。
” 另一位聽了,猶如白日悶雷,猛地將他從一片混沌中劈醒,腦袋頓時一片清明。
也是,或許在皇上眼裡,她的家事要遠遠重於國事。
大臣們雖也不滿,但蕭瀾一心狠手辣,二能力出眾,是合格的君主,無可詬病。
兩人面有戚戚,立刻噤聲不再談,快速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六曜_豐音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六曜_豐音2個;Teniporu、倔犟、深陷七五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eniporu160瓶;泠雲梓69瓶;純藍59瓶;夢夢的佑安、倔犟、咖啡歐歐、紅蝶、在你的星球10瓶;茶登坑、余涼5瓶;一堆松子4瓶;方方3瓶;瓜皮、305254071瓶;第97章霸道皇帝俏細作而白頌,一動不動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靜靜聽著他們對自己自己的肆意猜測,甚至還聽到他們對自己身份的質疑,一時之間氣急攻心,眼神兇狠卻無法掙脫,臉面憋得通紅,嘴唇烏青。
趴了許久,等到手腳都快凍僵住的時候,按住她肩膀的侍衛這才粗魯地一把將她拉起來,推搡著往前走。
被侍衛這麼大力一推,白頌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尤其是昨晚刺青的地方,磨蹭著麻布的衣物,火|辣辣的刺疼。
她猛地向前踉蹌兩步,差點五體投地直接趴在地上。
好容易穩住身形,白頌渾身疼痛,五官都皺起來了,清秀的眉緊緊擰在一起,痛呼在看到面前一群提著枷鎖鐵鏈的凶神惡煞的人之後,頓時咽了回去。
瑟瑟發抖,弱小無助,不敢說話。
領頭的人冷著臉,王巴巴道:“先帶上,快點送過去,皇上要審訊!” “是!”侍衛們立刻答應。
對著內侍恭敬,但對著白頌這個細作,侍衛們就沒什麼好臉子了。
凶神惡煞地拎著刑具,滿目猙獰地朝著白頌走過來。
眼睜睜看著冰冷的刑具越來越接近,白頌心裡不斷往下沉,她死死咬了咬嘴唇,緩緩將手伸出去。
兩聲清脆的盡數響聲之後,枷鎖銬住了纖細又瘦弱的手腕,沉甸甸的重量壓得她幾乎抬不起頭,喘不上氣。
尤其是脖子,扭得白頌筋骨難受的厲害。
一股讓人幾乎暈死的憋悶感衝上來,白頌眼眶頓時就紅了,雙眼蒙著淡淡的一層水霧。
肩膀又被狠狠一推,白頌的腕骨狠狠撞在枷鎖 上,疼的她水霧迅速凝結成淚落了下來。
身後傳來不耐的催促聲:“還不快走,耽擱了事,有你好看的!” 這些人因著她是細作的緣故,對她的態度土分惡劣,還刻意為難她,帶路的步伐很快,白頌要腳不點地、腳下生風才能勉強跟得上。
尤其是她還帶著沉重的枷鎖,走路非常不方便。
就這麼一會的時間,手腕已經被粗糙的木頭和鐵鏈磨破了皮,露出紅白的血肉,豆大的汗珠劃過眼角順著臉頰落下來,正好滴在血肉模糊處。
她眼角粘膩的厲害,眼前一片模糊,手腕又是一陣陣刺疼,更覺委屈。
但更委屈的還是被白國除名。
白頌心下黯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 內懲院設在皇宮地底下,推開門,一股阻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領頭人抬起手推搡白頌,示意她往前走。
白頌抿了抿唇,看著漆黑的通道,總有一種對面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一具喪屍或者殭屍的錯覺,頭皮都要炸開了。
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慢慢向前走。
走過長長的走廊,下面則是非常空曠的擺滿了格式各式各樣刑具的空地,每一個都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濃郁的血腥和怨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