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迂腐仙道門派,男女大防做得也太好了吧?蘇硯心抱了雙臂,無奈只好隔空運起了窺視術。卧房內,周小豐躺在大通鋪上,面頰微紅,呼吸平穩得睡著。
好像是受了風寒?蘇硯心皺了眉頭,莫非是因為失了修為,中了喚憶咒傷了身子?看看虛無縹緲的結界,她咬了咬牙,又將身子折了回去。
“師兄,聽聞周師兄病了,我這裡有瓶家裡帶來的葯,勞煩師兄幫我送過去。”回到演武場,蘇硯心又偽裝出一副親切模樣,對著那些瞧不上的仙界新人甜甜的笑。
“好的,師妹放心交給我了。”一個新晉弟子接過藥瓶,嘴上打著包票,心裡卻想回去就藏起來,讓那姓周的小子自己難受去吧。
事已辦成,蘇硯心不願再和他交流,從鐵筐里取了木劍兀自耍了起來,一邊耍她還一邊瞄著不遠處的寧雲卿,心中忖道:昨夜她將師兄帶走,竟然還害他受了風寒?仙界的人真沒用。師兄為什麼會喜歡她呢?一張臉一天都沒幾個表情,和她在一起不如去泠月洞抱著塊冰,至少還能增進修為呢。總比在她這兒光受氣的好。居然還攔著我不讓我找師兄,覺得我會害師兄?荒謬!這要是在長笙閣我一定讓她死個十次!
“師妹似乎一直在瞧我?”
正在氣頭上,蘇硯心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質問,聲音清冷,赫然是她正在咒罵的人。怎麼這麼快就從那邊跑這邊來了?金丹修為了不起啊?蘇硯心別過了身,一心舞著長劍,冷哂,“師姐又不是那俊秀的少年郎,我一直瞧師姐作甚?”
分明一直在看她,口是心非。寧雲卿覷著她,目不轉睛卻不接話。蘇硯心被她看得發毛,渾身不自在只好收了劍,站到她面前仰著下巴問:“我瞧著師姐倒是一時在望我,怎麼,師姐瞧上我了?”
“是啊。”寧雲卿應了下來,蘇硯心聽得一怔,來不及反問,卻聽寧雲卿淡聲接道:“你的根骨不錯,是修仙的好苗子,我確實有意向師父舉薦你。”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嚇了她一跳。蘇硯心舒了口氣,違心地笑道:“那師妹便多謝師姐了。”
“別急著謝。”寧雲卿淡淡覷她,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歡愉,“我還有一個條件。”
雖然根本就不稀罕做什麼內門弟子,蘇硯心還是秉著“看你能幹嘛”的心理,耐心回應,“師姐請說。”
“隨我來。”寧雲卿未置可否,御劍騰上了空,將手遞了過去。當她不會御劍啊?蘇硯心內心鄙夷,還是搭上手被對方拉了上去。不知是不是這位仙門的大師姐擔心新來的小師妹會掉下去,一路上她都被對方借著牽手的姿勢環在身前,咫尺間距,耳廓都能感受到對方呵來的氣息。真是搔得她好癢。一落地蘇硯心便掙了出來,嫌棄得將手在衣擺上蹭了蹭。
寧雲卿啞然,微勾著唇角道:“你莫擔心,我已辟穀無需如廁。”
這是在譏諷她剛剛如廁不幹凈么?蘇硯心撇著嘴回敬,“師姐也無需擔心,師妹雖然如廁,但是有凈手。”
“嗯。”寧雲卿應了一聲,回到正題,“我知你資質極佳,那套劍法於你算不得什麼,不過這套劍法僅是入門級,即便熟練也入不得掌門的眼。若想入內門,還需更進一步,我教你一套新招,三日內你能將此招記牢,我便教你吐納練氣。”
還真是貼心,教一個化魔期修士練氣。蘇硯心扯著唇角笑道:“那師姐便請吧。”她倒要看看上清派的劍法究竟有多高深。等到她都習會了,就回長笙閣告訴娘親,叫娘親帶著閣人一舉將上清除去,到時看你這個大師姐還笑不笑得出來。
寧雲卿揮劍舞著,招式較上一套繁瑣,雖然仍不算頂級劍術,但因招式與長笙閣相左,蘇硯心看著還是擰了眉頭,這該死的,一點都不好練。
“該你了。”寧雲卿收了劍,幽幽目光飄著蘇硯心。蘇硯心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拾了劍便舞了起來。寧雲卿教的這套劍法公道的說其實並不難,若是資質上佳,即便從未接觸過,也可在三天內記牢。只可惜蘇硯心她不是個純新的修士,她的腦內記錄著魔修界的各式劍招,其中有一套就和寧雲卿教的異常相似,起手幾乎如出一轍,可偏偏收尾卻換了招子,害得她剛舞起勁就不得不停手,僵硬地換招。也不知那個仙門的大師姐是不是修為倒退,又來了天葵,要求比之前嚴了數倍,她稍有錯,大師姐就會立刻喊停。
“停。”寧雲卿看著眉頭皺成小川的女子,漫步走了過去,縴手搭在腕上她向左挪了挪,尤覺不對又轉到身後貼著她的身子,就著對方的手舞了起來,“招式錯了,且記牢。”
除了她娘親,蘇硯心還是第一次被人貼著身子指教,泠泠女聲從耳畔傾入,撓的她心尖打顫,招子還沒舞完,她就掙了出去。
寧雲卿淡淡覷她,看她微紅著臉略帶薄怒的可人模樣,微微勾了唇角,“怎麼?師妹莫不是更喜歡柳條?”
她才沒那麼變|態。蘇硯心白了師姐一眼,想著都是女人,她又遲早會把對方殺了,乾脆就不在意,提著劍慷慨赴義般走了回去。
寧雲卿正義凌然,捏著蘇硯心的手腕,專心吃起了豆腐。
從清晨練到薄暮,寧雲卿才鬆口放她回去。蘇硯心歡喜不已,拱手對她施了一禮,“多謝師姐教導,師姐慢走。”寧雲卿轉身,她毫不掩飾得翻了白眼,心道:這練功狂魔總算走了。
※
寒星伴月掛在湖上,蘇硯心點著湖面上的蓮葉進了湖心涼亭,手裡捏著方才從後山摘來的仙界靈果,她揚手幻了湖面。
水波蕩蕩漸漸映出張人臉,雙眸微闔,眼帘纖長,竟是和旁邊的白蓮一樣淡雅。蘇硯心狠狠咬了口仙果,想起今日的種種情景不由慍怒,她身上的每片衣衫都帶了寧雲卿的味道,淡淡花香聞得她頭都大了,她總覺得寧雲卿是因為她間接傷了周小豐在報復戲弄她。
“還仙家弟子呢?這麼沒有肚量。”蘇硯心又咬了口仙果,放在嘴裡狠狠嚼了嚼,“不過一個金丹修士,教我練功?哼。”以為她化魔修士好欺負呢?
“不行,我要給她個教訓。”越想越來氣,蘇硯心起身便躍了出去。
從望月峰落下,蘇硯心凝神探了探,發覺這掌門所在的山峰竟沒有設下任何屏障。“還真是自信。”她哂了一句,躡步走了過去,擔心內存埋伏,她未直接進去,而且停在窗外用幻術窺視起裡間場景。
“居然在打坐。”蘇硯心彎了唇角,打坐最是靜心,這時是下手的好機會。凝術指上,她凜了神色,正待攻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質問,“你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寧雲卿:師妹似乎一直在瞧我?
蘇硯心:是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呢?
寧雲卿:人說打是親罵是愛,你那是愛上我了。
蘇硯心:補藥臉~(*/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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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情敵篇
陣陣威壓釋放,竟然駭得蘇硯心兩股戰戰, 凝在指間的法術迅速放下, 蘇硯心雙齒打顫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從聽到聲音, 她就覺出身後有修為不俗的仙人, 未免自己魔修身份泄露,此時的她莫說運功試探對方修為, 便是連頭也不敢回。
“你是新入門的弟子?”
身後又傳來了問話,蘇硯心咬著下唇頷首, 心裡思量著:這人修為遠高於她, 少說是個仙人,硬碰硬肯定不行, 還給智取,要怎麼辦呢?
身後又問:“能上望月峰,你以前習過御劍術?”
望月峰位於上清山最高點, 山峰高聳,直入雲霄, 且山壁險峻, 若未習過御劍術,徒手攀岩根本就不可能登上去。誠然對蘇硯心這種化魔期的魔修來說, 不御劍只靠著凌雲步也能飛上去,但這並不是正當理由,她還不想死,只能抿著嘴裝啞巴。
身後人的威壓又重了幾分, 蘇硯心強撐著才沒有跪倒,在修為壓制下,她動彈不得,額上沁出冷汗,此時的她早已不是驚惶,而是絕望。一個魔修被仙道人發現能有什麼好下場?纖長的睫羽蓋住眼帘,蘇硯心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身後氣息越發凌厲,蘇硯心本以為自己不怕死,可生死攸關之際還是禁不住白了臉色,心跳更是快如擂鼓。
正當她覺得今日定將命絕於此時,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師父且慢,她是來找我的。”
寧雲卿?蘇硯心睜開了眸,由著那人威壓暫緩,僵僵回過了頭。入眼的是兩個女人,皆是一身白衣,出塵得如同九天仙女。這就是上清派的掌門談水瑤?蘇硯心瞄了眼身後那位仙人,一對視便驚得垂了眸子,恭謹卻又支吾得喚了一聲,“見過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