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夫(H) - 往事(二)

被砸的陶塤又何止那一個,連往日景姮送來的都被劉烈砸的稀碎,景姮同劉漪一起來的,不過她跑在前頭,眼看著劉烈拿著鐵
鎬往殷離的手上砸去,便上前去推了他一把。
“劉阿熾!不許你打阿離哥哥!”
殷離單薄的身影匐在地上,那懷中還護著一堆破損的塤,手掌按住的地方就是景姮送給他的小塤,已經碎了卻還是不肯放手。
被推的晃了身形的劉烈見景姮護著殷離,氣惱的扔了手中的鐵鎬,同是九歲的他比景姮高了許多,伸手就將她拽了過來,不說
話倒還是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少年,一開口便兇惡的陰鷙瘮人。
“喚什麼哥哥!再喊一聲,我便砸他的頭!”
景姮驚恐的看著他,顯然是被嚇到了,往日劉烈雖然惡劣,但總能被她治住,這還是頭一次看他顯露本相,他想砸的人倒更像
是她。
“阿熾,鬆開阿嬋。”
劉漪來的慢了些,將院中的亂象看了個大概,就去分開了劉烈和景姮,本是想安撫一下要哭的小丫頭,卻沒想到景姮突然跳過
去,她不曾拉住隻眼睜睜看著小姑娘瘋了一樣抱住劉烈就一陣啃。
“你們——快,快將他們弄開,阿嬋別咬了!”
現下的景姮可不是四五歲時了,皓齒白亮,扁貝整齊,一口又一口咬的劉烈直抽冷氣,推又不敢用力的推,一時不慎,眼皮、
臉龐、下巴都被景姮咬的劇痛,還是莞娘沖在前面,一把抱住景姮將兩人分的遠遠。
景姮還未消氣,亮亮的眼兒大瞪向劉烈,清脆的嚷著:“讓你欺負人!”
那邊劉漪和僕從一同將劉烈從地上扶了起來,那一臉的牙印還好,凈白的脖頸上卻是被咬破了皮,劉漪心疼的用絲絹去止血,
也是生氣,不過卻在是氣劉烈的所為。
“你怎可如此胡來,那是阿嬋的哥哥,亦是你的哥哥,也不怨阿嬋咬你。”
劉烈又是委屈又是疼,牙齒咬的咯咯響,緊抿著薄唇,秀氣的眉皺的死死,被景姮瞪著又被阿姊斥著,從未有過的怒火差些沖
天,挫敗極了,特別是看著景姮又跑向了地上的那人,他攥緊了雙手,竭力壓抑著。
“我半年未曾來長安了,她卻只陪著那人玩!”
這叫他何止想砸殷離的手,連他的頭、他的臉、乃至他整個人,都恨不得用鐵鎬似陶塤一般,砸個稀碎才好!
殷離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依舊握著碎掉的小陶塤,垂首拉住了又要去咬人的景姮,搖了搖頭,旁人看不清他神情如何,
唯有景姮能看見他的不安,稜角分明的臉慘白。
她心疼殷離,便對劉烈更沒好氣:“我以後都不和你玩了!”
“我殺了他!”劉烈立刻炸毛,篤定景姮心中殷離更重要,掙開了劉漪的手恨不得馬上殺了殷離,似乎只要殺了他,景姮就不
會和他鬧了。
“住口。”劉漪呵斥著,這是她的親弟弟,她太清楚他生性里的暴虐,他想殺殷離絕非是玩笑,趕緊看向了劉烈帶來的武衛,
冷冷揚聲:“還不將公子帶走!”
這一通鬧,自然驚動了景侯和夫人,劉烈他們是怪罪不得,只能著人將殷離的院子暫且封了,不許他再出院子,也不準景姮去
見他,為此景姮一連哭了好幾日,便是劉烈來道歉也不理睬。
“去年我走時,阿嬋不是說過今年要陪阿姊放紙鳶么,瞧,我新帶來的呢,我這一年只來一次長安,阿嬋當真不陪姊姊了?”
廣陽王后育兩子一女,前有君子雍雅的劉濯,後有俊冶高貴的劉烈,而翁主劉漪更是美的嫻麗脫俗,半擁著氣鼓鼓的小表妹,
她耐心的溫聲輕哄,直教景姮眼兒發紅,委屈巴巴的抬頭,這可是她最喜歡的表姊,若是不好好玩這幾天,她很快又要回廣陽
了。
“那,那我陪阿姊去玩吧。”
氣可以過幾日再鬧,阿姊必須今天陪。
劉漪笑的溫柔,摸了摸景姮的頭,小髻上的飄枝花蝶輕躍,和小丫頭一樣漂亮可人愛。
“既然阿嬋要陪阿姊去玩,不若把阿熾帶上吧,使喚他給你捧紙鳶,那活兒累人的很。”
景姮眼睛一亮,只要帶著劉烈,她還能找更多累死他的活兒!這麼一想,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拉著劉漪就要出門去。
“就這樣,阿姊我們快走,去叫阿熾。”
“別急別急,阿熾就在外面等著呢。”
這一天,景姮果然沒少折騰劉烈,不過饒是讓他在山頭上跑了十圈,也沒見他有多累,倒是護衛們累癱了好幾個,看著飛奔而
來還一臉笑的劉阿熾,景姮不由氣餒。
往後的幾天,劉漪便用各種法子將兩人湊到一起玩,水火漸漸消融。
可誰也不知道,劉烈要殺殷離的心思,是從未打消過。
臘月中旬,被勒令在院中思過的殷離不知何時出了來,有人發現時,他正沉在侯邸后苑的蓮池中,打撈起來后,額頭上還有個
血窟窿,人已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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