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蕭引慧大聲道:「小晞不可!」我驚恐地飄到小晞前,看到小晞拿著隨身攜帶的化妝鏡割了手腕,獻血如泉涌。
……還好這是在醫院,醫生為小晞打了鎮定劑,手腕的血也止住了,此時她已經沉沉睡去。
莫老爺子在屋裡道:「你們聽我說,師弟的傷並不是絕對不能醫治,在老夫還沒給他下定論前,你們誰也不許再有輕生的舉動,如果師弟確實沒救了,你們再跟著他去死老夫沒意見!」丈母娘撲通一聲跪倒在莫老爺子面前道:「師爹,求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小寒,如果小寒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
」莫老爺子有些生氣道:「那也要等他死透了再說!」轉頭對玲玲道:「你把她們兩個帶走,沒我的允許不許她們再過來。
」丈母娘和蕭引慧哪肯走,莫老爺子道:「你們兩個吵得我心煩,我要想辦法救師弟需要安靜,安靜你們懂不懂?」玲玲道:「你們倆個跟我來吧,就算留在這也沒用,這世間若還有人能救醒沉若寒,只能是我家老爺……」……「你確定那人只是在師弟後腦拍了一下?不是用石頭或者其他武器?」丈母娘和蕭引慧走後,莫老爺子讓小七詳細講了我昏迷后的事。
原來三中譚下並非那一高一矮兩個人,還有第三個人,那個人才是從天河培訓中心綁架小七的人,這人實在了得,我的神識根本沒看到他,說明他有特殊的辦法可以隱去自己。
在孫濤開槍之後,那人忽然從不多的水潭中躍起,一掌打在我的腦後,順手抽出插在我后心的匕首結果了高矮兩人的命,轉眼便不知所蹤。
據小七說,那個三中譚的洞穴中還有一條通道,直通山中另一面廣袤的樹林中。
孫濤只帶著一個叫吳隊的人還有一個年輕警員來的,又沒佩戴真槍,山中情況不明就沒繼續追,幾個人抬著我先去了村裡的衛生院,衛生院一看刀口太深擔心救不了,吳隊又開著警車直接把我送到三院來了。
莫老爺子聽后想了半天道:「這件事我要仔細想想,她們應該去看望小晞了,你也去吧,讓我靜靜……」小七趴在我耳邊道:「你能醒過來我什麼都給你,可你要醒不過來會有人跟你一起死,不止我一個!」說完就出去了。
莫老爺子等屋裡沒人了,腰杆子一松,似乎蒼老了很多,站起身摸了摸我的後腦,喃喃道:「什麼樣的掌法可以切斷一個人的神識?師弟啊,你的功夫已經在觀神常在的境界,就算受致命傷也比一般人更能生存下去,可這一掌卻切斷了你的神識境界,等同切斷了一個人的靈魂,這下就算不死也只能是個植物人,除非達到觀神不在的境界才有挽回的餘地,可你這個樣子又怎麼能修鍊呢?」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雖然沒了身體,但我還是有主觀意識的,可以繼續修啊,就是不知道我還有多長時間。
想到這我冷靜下來,思考何為觀神不在。
觀神常在是指意識的延伸,所見所聽不再局限於肉身的五感八觸,那麼觀神不在呢?會不會是意識的內斂?所謂知神則迷,觀神而妙,達神而神在,爺爺的話正是說的這三種境界的不同,達神?是說達到神的境界么?不,不太可能,是身體力行的一種隨性的境界么?不論身在何處又在王什麼,保持神識的清醒就是觀神不在?對,很可能是這樣。
在日常行走坐卧吃飯打炮中,始終保持觀神境界的修鍊,將這種境界的體驗變成一種生活的常態,那麼神識在與不在有什麼區別呢?自然觀神不在而無時不在了?想到這我忽然覺得我真他媽聰明!難道這就是小說中常說的悟性高絕?可從何處開始入手呢?我看了看我的身體,又看了看無實質的我,也許這就是一次機會!日常生活中多有局限性,不可能時時保持觀神不失的狀態,那麼現在脫離了肉身的限制,只以這種類似靈魂的狀態修行觀神不在,不是事半功倍么?靠,因禍得福說的不就是我么?我不禁一陣竊喜。
莫老爺子在房裡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打給齊將武的,兩人在電話中討論江湖中有哪一種掌法可以切斷一個人的神識,最後齊將武決定來京城一趟。
我飄在半空中盡量延伸各種感官,說是感官,其實沒了身體之後已經不需要那些,但我習慣有肉身的修行,所以還是按以前的辦法來修鍊。
我看到小晞躺在病床上的可憐模樣,小七在一旁細聲安慰。
醫院內見不到丈母娘和蕭引慧的身影,估計是被玲玲姐帶走了。
在手術室前,看到有人歡喜有人悲傷,有人活著有人死亡,有人接受感謝與鮮花,有人遭到謾罵與毒打,世間百態炎涼,一家小小的醫院裡就像是整個社會的縮影般令人唏噓不已。
第二天來了一個長得很帥氣,但看上去有些萎靡的人,蕭引慧陪在他身邊,我想他應該就是柳老闆柳言行。
柳言行和莫老爺子聊了很久,臨走前看著我嘆了口氣,我在他的情緒中感到惋惜和不甘。
下午的時候小七過來了,莫老爺子讓她聽話莫要添亂,小七表示只想陪著我,不會添亂的,莫老爺子也就沒再堅持。
晚上的時候玲玲姐帶著丈母娘和蕭引慧來了。
玲玲姐臉有欣喜的神色,將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銀鐲子交給了莫老爺子。
莫老爺子把鐲子拿在手中摸了半天,玲玲姐問道:「這會不會就是綁架的人想要的天寶銀環?」莫老爺子點點頭道:「很有可能,這枚銀環應該是一種法器,有鎮魂困靈的效果,當初師父手中的翠玉短劍也有同樣的效果。
有此銀環相助,或可救醒師弟。
」其他人聽說可以救醒我,都很激動,莫老爺子一擺手道:「我只是說或可,沒說一定,這要看師弟的神識是不是還在,如果神識已散只剩軀殼,恐再無回天之力。
現在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召喚不要進來,也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莫老爺子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起身脫光了我的衣服,將銀環戴在我的左手腕上,隨後以七環摘星法為我按摩。
直到天黑,莫老爺子已經為我按摩了三次,但他每次並沒有為我散結,而是將接引的濁氣聚於會阻處,結而不散,這是七環摘星法的大忌。
我能明白師兄的用意,希望以此來給予我異常強烈的刺激,再用銀環鎖住生機不失,此時能夠想象到的所有感覺聚於我的身體上,正常人會被折磨瘋的。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大哥和三哥來了,將蕭引慧和丈母娘叫到外邊問了幾句話,聽大哥的語氣似乎逃走的那人找到了,但又被他跑了,這次來主要是想見柳言行一面,希望蕭引慧可以引薦。
(柳言行是後來改的名,以前的名字叫柳施恩,後邊會解釋他為什麼要改名。
)其實這兩天我也懷疑過柳言行與此事有關,但我不相信他會派人綁了自己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