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卻人間事(np)_高h - 番外第一道情劫終不似,少年游(下) (1/2)

人世間有諸多苦與難,愛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環。謝期把頭靠在冰涼的墓碑上,看向昏暗的天色里遠處煙雨攏住的山。白
行之喚醒了她內心的愛,於是她開始索取愛,可是白行之不給。
“這麼多年,我把注意力全放在白行之的身上了。有時候想對誰說說心裡話,也找不到人。來您這裡念叨,您也會煩
吧。”
謝期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很淡,帶著點微弱的嚮往說:“我想要朋友。”
“雖然友情也具有排他性,但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友善也能稱為友誼。”
“這樣的話,有開心的事情也可以分享了。”
但她還是沒有朋友。
她一個人上學,一個人下課,總是眉頭鎖著,太過出眾的容貌反而讓人不敢接近,出現在她身邊的同齡人也只有一個白行
之。
可是她開始避開白行之。
他們兩家門對門,從小就是一起上學回家,但是不知什麼時候起,謝期開始逐漸錯開和白行之一起走的時間,原本算得
上開朗的性格也沉默下來。
“阿期,你最近怎麼了?”白行之攔住她問。
謝期低頭看著白行之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打了個寒戰。
她倉促地甩開白行之的手。
白行之的手僵在半空。
“阿期……”
【我睡過的男人,感覺怎麼樣?】
每個字眼都像吐著信子的毒蛇,將她咬的鮮血淋漓。
她拚命逃開卻不得不正視的問題,就是白行之很有可能已經和他女朋友做過這件事。
謝期有著如此偏執的心理潔癖,愛情在她心裡太過神聖了,一旦白行之和別人發生過關係,她就再也無法和白行之繼續相
處下去。
每個細胞都在抵觸著白行之的氣息,謝期顫抖著轉過了身,“對不起,我……”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再來找你了。
白行之愣住。
性與愛是不是可以分開的?
白行之無數次地想過,他愛著自己的女朋友,但為什麼會對謝期產生情慾?
年少時和謝期相處的記憶不知為何變得模糊,像隔著一層毛玻璃,連同那些悸動,歡喜,與想念,也一併被遠遠隔開,遺
忘在了時光里。
如果女朋友沒出現過,那他是不是會和阿期在一起?會。白行之知道會。只是可惜,他們之間還是差了一點。
對女朋友的感情壓抑住了這種遺憾,有時候白行之也很唾棄自己,他以為自己會是絕對專一的人,但最終他辜負了女朋
友,也對不起謝期。自暴自棄時,甚至會想就維持這樣的關係算了,要麼等到一切真相暴露,要麼等到一方最終心灰意冷主動
退出。
可是當謝期最終放手時,他卻這麼不甘心。
他和謝期從小一起長大,相處了十幾年,他卻覺得不夠。謝期已經離開過幾年了,以後的人生不應該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嗎?
怎麼還能分開呢?
他模模糊糊地想著,疼的捂住了腦袋,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行之~”女朋友甜甜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她軟軟地靠在自己身上,說,“怎麼都不理我?”
大腦傳來了強烈的撕裂疼痛,他幾乎要機械性地對女朋友說的話做出反應,可是他卻死死克制住了這種衝動,攥起的手骨
節泛白,啞聲說:“別碰我。”
女朋友一愣。怎麼回事,轉意草失去藥效了嗎?不可能,白行之現在寄託的是凡人軀體,只要是肉體凡胎,都無法抵抗轉
意神草的效力。
巨大的慌亂幾乎要擊潰她偽裝的自信,這份感情是她竊取來的,因此她對白行之主動接近的每個女人都抱著警惕與恐慌,
恨不得把她們趕得遠遠的。
她拚命擠出微笑:“行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要生氣了嘛,我們去逛街散散心好不好?”
眼前痛的幾乎出現了重影,白行之甚至沒聽清她說了什麼,腦海中翻來覆去只有謝期那一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頭疼的厲害,白行之卻掙扎著站起來,離女朋友幾步遠,說:“給我時間,讓我冷靜一下。”
為什麼自己會對女朋友有如此強烈的感情,甚至讓自己在她面前表現得都不像自己。
為什麼自己對阿期的記憶會那麼模糊,甚至當自己沒見到她時完全想不起她。
可是所有的思考,所有的猶豫,都在謝期說出那句話時停滯。
他不願意。
白行之不願意和謝期分開。
即使後來被謝期捅傷,他也不願意。
——
歲然拎著水果進病房時,謝期正和醫生護士聊天,並強烈要求醫生往她的血管里打一針空氣。
醫生無視了她的尋死行為,並且在離開時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醫療工具,確保胡鬧的病人沒有偷偷拿走幾樣。
百無聊賴的謝期躺回床上,頭一扭看見了病房門口站著的歲然。她抬手打了招呼:“是你啊,進來吧。”
歲然走到她床邊,坐了下來。
“我記得你說過自己的名字,你叫歲然是嗎?”謝期坐起來,主動湊近她。
“是的。”
“我叫謝期。感謝的謝,期待的期。是一個充滿希望和感恩的名字哦。”
“嗯。”我知道。你的情劫就是我書寫的。
歲然低頭給她削蘋果。
謝期自顧自說:“我剛剛朝醫生要針管來著,空氣注入靜脈的話不超過半分鐘我就會死的透透。”
歲然無聲嘆口氣:“想死多容易啊,比活著難多了,圓明園那麼淺的池子都能淹死王國維。”
謝期唏噓道:“有道理。活著還有些盼頭,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以後絕不會為了誰去死的,除非我實在活不下
去了。”
歲然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謝期接過後拿起水果刀把它切開,分了一半給歲然。
謝期一邊啃蘋果一邊安慰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是需要調劑的,還有什麼調劑比一場糟糕透頂的失敗戀愛更有效的
呢?”
歲然搖搖頭,忽然想起來醫藥費還沒補交,剛剛起身,謝期以為她要走了,連忙抓住她的手腕。
病床上的女孩抬起頭,臉色還是病態的蒼白,“這就要走了嗎,之後幾天我都不能離開醫院,沒人來看我的話,我會很寂
寞的。既然這樣,現在能不能多陪陪我?”
歲然:“我覺得就算我不在,來看你的人一定也不少……”
話音未落,只聽門敲了三下。
歲然眼神示意: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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