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卻是答道:“娘娘不必擔心,因著娘娘來寺里祈福,這皇覺寺外都有禁軍圍著,出入前院的人比起往日少了許多,奴婢還知道個好地方,便在那林子的幽閉之處,那處極少人知,景緻卻是極美,娘娘若願意,一會子奴婢給娘娘引路?”
溫情染畢竟年紀尚輕,自是貪玩,一聽這話便是點頭同意了。
其他小丫鬟便是有些不滿,覺著這主意出的實在是不該,路上多有抱怨,溫情染聽了一路,卻是煩了,便讓那幾人回了院子,自己跟著那丫鬟往前院去。
到了那院子果然如這丫鬟說的清凈許多,因著只有她們兩人經過,溫情染又穿著素服,旁人也不過覺著是個尋常人家的小姐。
溫情染跟著那丫鬟直往林子里走,那林子極大,初時還能見到些人,在往裡頭走卻是再見不到旁人。
不過那林中確如那丫鬟所說十分秀美,溫情染便也沒多想。
待到她說的那處奇景,確實是景緻奇特,那丫鬟帶她在那處轉了轉,忽而驚叫道:“哎呀,娘娘腰間的穗子怎麼不見了?”
溫情染低頭一看,自己腰上原本掛了個鑲了金的香囊,竟是不翼而飛。
那丫鬟頓時著急起來:“這可是陛下賞賜之物,這要是丟了怕是不好,娘娘且在這等等,奴婢去找找,一會便回…”話音才落,她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溫情染看那丫鬟越走越遠,不多時便是看不到了,她站砸原處不免墜墜,這林子美則美已,但寂寥無人,難免讓人害怕。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往回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喚:“…染染…”
她自入宮已來再無人這般喚過她,入宮時甚至是被人換了本名,今日忽然聽到這聲響,她心中一跳,猛然回頭。
卻見一道傾長身影站在遠處,頭髮花白,一時竟分辨不出。
那人見她看過來身子一震,緩緩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問道:“這可是我的染染?”
溫情染這才看清他的臉,一時心中悲喜交加,眼淚竟嘩啦一下涌了出來,她哽咽一聲一下撲進他懷裡。
“…爹爹…”
前塵往事
想不到那人竟是溫正卿。
溫正卿緊摟著溫情染,失而復得的欣喜讓這往日硬朗的男子竟也跟著她落了淚。
原是溫正卿自知道溫情染失蹤,便一直在外尋她,那會是又悔又痛,恨自己不該將她送去廬州,便是散盡家財也要尋到她。
卻不知為何,溫情染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音信,查了許久終是查到溫玉儒身上。
溫正卿激怒而起,不顧吳氏阻攔,對溫玉儒嚴刑拷打,溫玉儒哪裡受過這般罪,自是不敢隱瞞,然則她也只知那伙強盜常在西山一帶遊盪,待溫正卿帶人去尋,那邊哪裡還有人?尋了整個山頭毫無蹤跡,線索便是這般斷了。
溫正卿回府後悔恨交加,休了吳氏,又將溫玉儒趕出了家門,自己則天南地北的尋找溫情染,只消有人說好似在哪處見過溫情染,只要有一點相似,溫正卿不管是有多遠都會去尋一趟。
這般尋了兩年卻是杳無音訊,他如今心思不在家族生意上,溫家也是落魄了不少,好在他往日里經營得好,溫家才能強撐著不倒。
旁人見他如此不免唏噓,再旁勸他:“也不該為了個女兒便不管不顧的,雖是疼愛,但畢竟是個女兒,又是被匪賊擼去的,尋了這麼多年不見人影,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又何必執著與此。既是壯年,也可再娶一房妻妾,在多生幾個便是了…”
溫正卿一聽這話竟是急怒攻心,竟一下吐出血來,把那人嚇了一跳,也不知那晚溫正卿是如何,待旁人再見他的時候,竟是一夜白頭。
見他如此,這般勸慰的話再無人敢提,只任他如瘋子般四處奔波尋女。
幾月前,他聽人說好似在京城一處宅子里見到個舞娘,體形相貌卻與溫情染十分相似,溫正卿便連夜奔波,直往京城裡趕。
待到了京城一打聽,這事已是過了好久,只聽說那舞娘當晚便不見了,再沒尋到過人。
溫正卿卻是不信,一個人怎會憑空消失?便一直留在京城打聽消息。
說來也巧,那日他好容易在茶樓喝茶休息,樓下卻是鑼鼓喧天,旁人興奮說道,是皇后要出宮祈福了。
一眾人皆是好奇這新皇后長的何等模樣,具是圍在窗邊看。
溫正卿自是無暇旁顧,只因下頭封了街,便也只能在茶樓上等著鳳鸞過去。
不知樓下是發生了什麼,那些圍著窗子的竟發出一聲驚叫,只嘆道:“眉若彎月,眼似清泉,紅唇嬌粉,盛過桃李…真是美人啊…怪不得被立為皇后…”
溫正卿正坐在桌上喝茶,聽那人一說皺了皺眉,腦子裡竟全是溫情染的樣子,只那般形容,當只他的染染才旦得起這般讚美。
那人回頭恰見溫正卿表情,卻是不滿,上前說道:“兄台是覺著某這話不對?”
溫正卿不想理他,只答道:“只是過了…”
那人一聽怒氣衝天,扯著溫正卿將他扯到窗邊,指著樓下的鳳鸞說道:“你且看看那模樣,某之話都無其十之一二,何曾有過了之說?”
恰是一道微風吹過,那鸞架上的紗簾被吹起,露出裡頭人影。溫正卿瞳孔緊縮,盯著那鸞架一動不動,仿若是看痴了,那人見狀嘲笑倒:“你瞧我說什麼?這可不看直了眼?”
一眾人等哄堂大笑,只溫正卿眼睛緊跟著那架鳳鸞直至消失,便是扯著一旁的人問道:“那車是往哪處去?”
那人見他那痴樣,笑得愈發厲害,倒也有人好心答道:“便是去京郊的皇覺寺了,皇後娘娘要去那祈福,這京里還有誰人不知?你也真是個痴人…”
溫正卿卻是懶得與人解釋,拋下幾兩銀錢便匆忙出了門,騎了馬便往皇覺寺奔去。
哪知他在寺外徘徊幾日,也不過只進得外院,聽聞皇后儀駕只在內院行宮。
他又急又慌,只怕自己人還沒見著,鸞架便要回宮了,一旦回宮他便再難尋到機會。
也是老天給了機會,竟讓他遇見那個小丫鬟,給了她一大筆銀錢,才將她收買了。
方才自溫情染進了前院,溫正卿便遠遠的跟著,一路看,那模樣那神情,卻是與自己那丟了許久的女兒一摸一樣,雖說臉上長開了些,但他也覺不敢錯認。
只等到了無人之處,才敢出聲喚她,見她回頭心中大石才算落下,這便真真是自己苦尋許久的女兒了…
值得賞我幾顆珠了吧
看我把誰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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