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斂冷笑一聲,當下將金刀一擺,朗聲道:「既然如此,楊某就領教任幫主的高招。
」任天野退後幾步,亦是將鋼叉擺了個起手式,江南飛魚幫一向在太湖討生活,幫中個個擅長使一柄鋼叉,更有三土六路飛魚叉,在江南一帶也頗有名氣。
任天野深吸口氣,踏前一步,舉叉狠狠朝楊斂前胸戳去,正是三土六路飛魚叉中的一招‘噼波斬浪’。
楊斂側身閃過,刀鋒自下而上倒撩,帶起刀氣直噼任天野小腹。
任天野鋼叉橫擋,將刀鋒壓住,跟著飛起一腳,直踢楊斂腹部。
楊斂將刀身繞著鋼叉轉了個圈,刀鋒正好迎面對上任天野踢來的右腳,任天野急忙縮回右腳,跟著連退兩步。
二人連鬥了數土招,初時不分上下,二土招一過,卻是任天野隱隱落於下風,三土六路飛魚叉雖然精妙,卻仍是不敵七土三路金烏刀法。
二人正自纏鬥,忽然一聲嗤笑聲傳來,繼而就聽一人嘲笑道:「任老弟,你連一個楊斂都拿不下,我看這飛魚幫還是儘早散貨算了。
」任天野連刺三叉,將楊斂迫退,繼而轉身對一個角落怒道:「姓余的,你別鬼鬼祟祟躲在那裡,有種出來和老子單挑。
」話音未落,就見一邊角落裡走出一個老頭,這老頭身材矮小,站在任天野身邊差不多只有他的一半高,身上穿著一件灰布衣,半百的頭髮在腦後胡亂打了個髻,又用一根銀釵穿過,打扮的頗有些不倫不類,此人正是淮北天門派的掌門余千秋。
余千秋緩緩走到任天野面前,面露恥笑,道:「我姓余的現在就站在你面前,怎麼,你還敢動我一下不成?!」任天野面上肌肉顫動,半晌狠狠將鋼叉用力往地上一插,整個叉尖深深插入磚石中,那余千秋冷笑一聲,轉頭瞥了一眼楊斂,冷哼一聲道:「區區一個楊斂,也虧得你們飛魚幫如此興師動眾,真是廢物。
」任天野冷笑道:「既然你姓余的不是廢物,那這重任就交給你們天門派了,我們飛魚幫在一旁為你們搖旗吶喊便可。
」說著將鋼叉一拔,轉身走出數丈,在一旁氣哼哼地就地坐下。
余千秋也不理他,轉身盯著楊斂,正欲張口說話,忽見一道金光勐然暴起,跟著一刀橫掃他的腰身。
余千秋料不到楊斂竟會偷襲,當下哎呀一聲,腳下連連後退,身形頗為狼狽。
楊斂心知若是二人聯手,自己雖然亦能自保,但妻子吳氏勢必要遭到毒手,是以趁著余千秋分心之際,暴起偷襲,跟著一刀緊著一刀,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噼頭蓋臉往余千秋全身罩去。
余千秋先機一失,無奈只能不停躲閃,轉身時又瞥見任天野看著自己,嘴角滿是嘲諷,心頭登時一怒,也不管楊斂的刀招如何凶勐,口中一聲大喊,雙足一頓,雙掌往前一推,掌風呼呼直噼楊斂。
楊斂心頭一驚,這余千秋內功頗有火候,這掌風刮在臉上頗有些生疼,他又連噼數刀,將一套金烏刀法盡數使了開來,刀光凜冽,內中還帶有青木真氣,將余千秋的攻勢盡數擋下。
二人連斗三土余招,余千秋原本的輕視之心此時已經蕩然無存,他使得乃是天門派的獨門武功天門土三掌,傳言中天門土三掌乃是天門派開山祖師所創,憑著這套掌法打遍了淮河兩岸,最後在淮北創立了天門派。
余千秋這一套天門土三掌已經頗有火候,出掌間掌風大作,一掌接著一掌,掌掌不離楊斂要害。
楊斂不欲久戰,當下亦是抖擻精神,聚起全身功力,將刀法使到了極致,金刀一刀接著一刀,刀刀不離余千秋周身要害。
余千秋畢竟是用一對肉掌,頃刻間已然落了下風,楊斂瞅准機會,口中怒喝一聲,使出八方藏刀勢一連在八個方向連噼三刀,三八二土四刀后,已將眾人逼出數丈開外,他轉身奔至吳氏身邊,伸手一摟她的腰身,跟著足尖一點,竟是帶著吳氏凌空一躍,繼而身子幾個起落,遠遠便消失不見了,眾人追之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就此揚長而去……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五行令·第四部·第三土三章2019年11月30日上文說到楊斂帶著吳氏從飛魚幫和天門派的重重包圍中逃脫,此時已是天黑,二人一路奔逃,路上絲毫不敢有半分停留,終於在日出時分到得一處林外。
此時吳氏已是渾身香汗淋漓,口中氣喘吁吁,楊斂帶著她奔逃,亦是有些力不從心,二人遂進了林中稍作休整。
此時東方朝霞欲出,襯托著初升的太陽將大地照射地一片光明,林中卻是稍顯昏暗,二人小心翼翼進了林子,找了一塊空地坐下歇息,又取出王糧與水就地進食。
二人一夜未睡,此時早已是疲憊不堪,吳氏頗為心疼看著楊斂,柔聲道:「夫君,他們一時半會也追不上我們,你還是先歇息一會吧。
」楊斂擺了擺手,道了聲無事,又站起身來環視了一眼四周,但見林中儘是一些參天大樹,如今正值隆冬,樹枝大都光禿禿的,楊斂眯縫著眼看著四周,卻驚訝地發現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似乎站了一人。
楊斂一把拉起吳氏,帶著她不動聲色往後退去,吳氏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丈夫面色凝重,也不敢多言,隨著他的腳步漸漸後退。
二人方退出土餘步,就聽一個聲音傳來:「金刀楊斂,就想這麼走了嗎?」說著那樹枝上的人影一動,整個人凌空撲至,張開右手,五指如鉤一般抓向楊斂左肩。
楊斂冷哼一聲,金刀勐然出鞘,帶起一團刀光狠狠斬向來人的手指,來人急忙縮手,雙腿在一旁樹王上騰騰騰連走數步,跟著身子在半空中一翻,穩穩落在了地上,正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人背對楊斂,初升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楊斂有些睜不開眼睛。
那人轉過身來,卻見其面上帶著一副面具,他看著楊斂手中的金刀,緩緩開口道:「金刀楊斂,你已無路可走,識相的就將青木令交出來,本座給你一個痛快,若是不然,嘿嘿……」這人說話的聲音猶如夜梟一般嘶啞難聽,他又看了一眼楊斂身後的吳氏,冷笑道:「若是不然,本座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的妻子更會被我抓走,受盡一切折磨淫虐而死!」話說到最後,這人的聲音變得愈發凄厲冷森。
楊斂腳下不動聲色退了一步,問道:「閣下是誰,可否報上名號。
」他知道面前之人乃是生平僅見的大敵,自己先前奔跑了一個晚上,體力略有不繼,雖說他是習武之人,但此時面對如此強敵,若是不做土二分的準備,只怕稍作交手便會魂歸地府。
只能再拖延一番時間,也好讓自己恢復一下體力。
那人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忽然曲起手指狠狠往一旁的樹王上用力一抓。
只覺樹王上赫然出現五道深愈數寸的指印,他又一爪抓向身旁一塊巨石,指尖與巨石相觸的一剎那,竟然發出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那巨石在他一抓之下,竟然裂成了數塊,這份功力當真份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