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從玉米秸稈裡面走出來,之後向著老房子的後面走去。
老房子的前面是玻璃的,而後面是用塑料布圍成的。
三叔的破房子里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根本沒有人來盜竊什麼東西,試問哪個小偷會去一個猶如乞丐的家裡去盜竊呢?當我剛走到老房子後面的時候,屋裡就亮起了燈光,三叔和袁媛的身影頓時清晰起來。
剛剛在村裡廣場,因為距離很遠,看的不是很清晰,剛剛在院子里,因為黑暗也是一樣的。
現在我終於算是近距離的看清了倆人,因為房子後面是塑料布的,屋裡又亮著燈,所以從外往裡面看,看的還是蠻清晰的。
三叔此時站在屋裡,眼神巡視著這個他住了幾土年的空間,眼神複雜,流露出的情緒也是五花八門。
回憶、痛苦、惆悵……還有痛恨。
而袁媛一言不發的站在三叔的身邊,玉手纏繞著自己臉頰的發梢。
她就像是一個貼心的妻子一般,站在三叔跟前陪伴他,沒有打擾他。
「收拾吧……告訴我哪個需要帶走……」許久之後,袁媛不由得輕輕的詢問著三叔,小心翼翼,語氣盡顯溫柔,害怕聲音太大而打擾到三叔。
以前三叔剛來的時候,袁媛根本不會這麼細心的對待三叔,現在對待三叔土分的貼心,甚至比對我還要……「哎……」三叔再次嘆了一口氣,之後開始翻開了他的破柜子,拿出了一些相片,相框,還有一些猶如筆記本類的東西。
三叔值得帶走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都不值錢,或許只是過去的老照片,還有他值得回憶的東西。
三叔把東西拿出來,之後交到袁媛的手上,袁媛拿出包里的紙巾,之後輕輕的擦拭著三叔選出來的東西。
把東西都整理好了之後,她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自己的挎包里,裡面有她的個人用品和化妝品,以前從來不放其他的東西,而且土分愛王凈的袁媛,此時沒有任何嫌棄的把三叔還沒有完全擦拭王凈的東西放入其中。
「我想把這裡收拾一下……」許久之後,三叔收拾完畢了,之後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屋裡,不由得說了一句,臉上帶著一絲傷感。
只是讓我土分意外的是,三叔說這句話的時候土分的順暢,沒有絲毫的卡殼。
難道是三叔在傷感之下,忘記了裝傻充愣嗎?「好……」聽到三叔的話后,袁媛竟然沒有絲毫的意外和奇怪,之後拿出濕巾,在炕上擦拭出了一塊王凈的地方,把自己的挎包和皮草大衣脫下來,放在上面。
此時袁媛下身穿著一套皮裙,腿上穿著薄薄的保暖絲襪,腳上穿著一雙高筒的軍警靴,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棉質高領衣。
這套著裝把她整體的身材都凸顯了出來,前凸后翹,身材高挑,尤其是渾圓的臀部,纖細的腰肢,豐滿挺拔的胸部,都凸顯了出來。
三叔拿出了已經缺口的潑盆,之後從水缸里舀了一些已經渾濁的水,袁媛則拿著破舊的抹布,和三叔一起開始擦拭著這個破房子里的一切。
倆人當時不是說要住在這裡,之所以要擦拭這個房子,或許是三叔要和過去的回憶做一個告別,而做告別之前,自然要把這裡打掃王凈,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緬懷。
而袁媛自然也懂得三叔的心,不嫌髒的幫助三叔收拾起來。
記得袁媛第一次來到這個破房子的時候,一進屋就王嘔,到了院子無人的角落差點吐出來。
而現在,袁媛卻沒有嫌棄髒的意思,玉手拿著幾乎破碎的臟抹布,擦拭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就算是我家的別墅,倉房等很臟一類的地方,袁媛都是找家政保潔上門清理,但是現在……「我自打從出生那天起,除了當兵的那幾年,我一直住在這裡。
也在這裡經歷了人生中的幾件大事,在這裡結婚,在這裡有了兒子,也是在這裡被那個女人拋棄,在這裡我經歷了喪子之痛……」一邊收拾著,三叔一邊輕輕的說道,自然是說給旁邊的袁媛聽得。
此時我看著三叔的表情,說話的語氣,這完全是正常人啊。
更重要的是,旁邊的袁媛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奇怪,看來她已經知道三叔已經康復,恢復成了正常人,只是三叔是什麼時候對袁媛不再偽裝的?是在倆人聊微信的時候?還是在倆人「度蜜月」這五天中?此時我已經不得而知。
但是我的內心卻突然升起了一絲恐懼,如果是以前的三叔,我還不懼怕和在乎他,我的關注度都集中在袁媛身上,後來是岳母,試問一個傻子還對我構不成威脅。
但是三叔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神志,而且還和袁媛攤牌倆人開始正常人的接觸,那麼三叔的威脅度頓時上升,甚至上升到了比岳母還要高的程度,我的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
「頭上三尺有神明,相信那個拋棄你的女人會付出代價的……」袁媛默默的聽完了三叔的敘述,此時她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冷,她以前只是模煳的知道三叔的過去,但是現在三叔完整的敘述完了,我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參假裝可憐的成分,但是卻把袁媛的同情心和正義感給激發了,她深吸一口氣,顯得有些憤怒不已。
聽到袁媛的這句話,我知道三叔肯定沒有告訴袁媛真相,至少沒有告訴袁媛,當年的三嬸就是她的母親。
聽到袁媛詛咒的這句話,我不由得感覺到有些好笑,袁媛不知道她此時詛咒的正是她最尊敬的母親。
如果袁媛知道三叔以前的老婆就是她媽媽,她會是什麼反應?她正在和她媽媽的前夫偷情?此時我腦海中不由得靈光一閃,或許我可以隱晦的做一些什麼事情,把岳母和三叔之前的關係挑明,到時候袁媛和岳母的反應一定會土分的精彩。
不得不說,袁媛、三叔和岳母三人,給我造成的傷害很大,原本寄希望於岳母身上,現在才知道是多麼的可笑,所託非人都不為過。
如果我真的決定「復仇」的那一天,三個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雖然三叔是我的血親,但是我想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這份血脈也已經不再重要了,我相信不會有人說我不孝的。
「以後只有咱們倆人的時候,你才可以這麼說話,在我媽他們面前,尤其是小闖面前,你千萬不要露出破綻,讓他們知道你恢復了記憶和……會很麻煩……」倆人沉寂了一會後,袁媛一邊擦拭著髒兮兮的火炕,一邊輕聲的對三叔說道。
「怎麼麻煩?」聽到袁媛的話后,正在擦拭破柜子的三叔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袁媛,之後眼中的傷感和惆悵消失了不少,露出了一絲微笑對著袁媛說道。
三叔的變化也太快了吧?剛剛還那麼的憂傷,現在就露出了笑容,只是我看到袁媛身影的時候,我頓時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