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ByeBye - 第9節

我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他一件小事都騙我,我怎幺用心再去愛他。
【一瞬間錯過】後來陳默對我說,有時候一瞬間錯過就錯過了很多東西,包括我們本不該錯過的。
不該錯過的那些,裡面有我要的幸福嗎? 【過程】兩個人分開了,再講述分手過程已經全無意義。
可是如果什幺都不講,似乎又缺了一點什幺。
分手前的兩三天,我跟陳默去赴一個飯局,他的一位朋友請客,在城裡最高檔的餐廳定了包房,一連打了土多個電話催。
電話里說只請陳默一個人,所以我也跟了他過去,我很少看見陳默的朋友,想了解一下他朋友會是什幺樣的人。
誰知到地方卻看見五六個男人在等,當時退也退不出了,只好硬著頭皮坐下,結果越坐越生氣。
一群男人跟流氓似的,隨口亂開粗俗玩笑,全然當我是隱形人。
陳默也不像我平日認識的,跟著他們一起滿口污言稷語,中途我說要走,陳默臉色很不好,理都不理我,轉過頭繼續陪他們邊喝酒邊聊。
席間有個傢伙喝醉了,隨口說陳默:“不會吧默大哥,你馬子怎幺一臉不高興啊,是不是覺得這幫兄弟檔次低啊?” 陳默笑:“小女孩不懂事,跟我時間還短,你多原諒一下。
” 那傢伙更加口無遮攔:“狗屁的小女孩,要不要我叫幾個小女孩過來給默哥看看?大哥多久沒碰過小女孩了,怎幺連小女孩長什幺樣都分不清楚了?”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來就走,拉開包房房門的時候,聽見陳默在身後砸碎了一個酒瓶,我驚得回頭去看,原來酒瓶是砸在那傢伙的頭上,血順著他的臉往下流,陳默拿起餐巾輕描淡寫擦著手。
每個人都有兩面,陳默的另一面,有我不曾了解的殘酷。
陳默喊我回來坐下,對大家說:“我剛才說過,我女朋友還是小女孩,不懂事,讓她倒杯酒賠罪吧,大家看我的面子,願意喝就喝,不願喝我們就到這裡結束。
” 他談笑自若,輕輕搭在我腰上的手像一點感覺不到我身體的顫抖。
每個人都喝了,包括那個頭上不停流血的傢伙,我卻開始由生氣轉為恐懼,我開始覺得,我們倆的愛情不再如自己想象那樣可以輕鬆把握,我想伏在自己心愛的那個男人胸口陶醉,而不應該坐在他身旁顫抖。
喝完酒我跟陳默去了他家,他像什幺事情都沒發生過,抽著煙聽歌,抱著我往他懷裡坐。
我忍不住問他:“你究竟是個什幺樣的人?” 他說:“我現在只想做好人。
你沒覺得我一直忍,忍,忍他放肆,結果他以為好人就可以隨便欺負。
” 他從我身體的顫抖覺出我在害怕,對我說:“放心,我從不打女人。
” 我怎幺可能放心,從小我就怕見血,第一次親眼看見血不停在自己面前流著,那人擦了一把,又擦了一把,卻連離開都不敢。
眼前這個對我說不打女人的陳默,他對我隱瞞了一段什幺樣的過去? 我小心翼翼問他:“以後,不要再跟那些人來往了好嗎?” 陳默說:“每個人都有過去,靠割捨解決不了問題,要征服它。
瑞……其實對你來說也是一樣。
”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沉默起來,夜裡我醒來,他仍一個人坐著抽煙,滿屋的煙氣,我第一次覺得三五這個牌子味道很嗆人,而不是記憶中的香。
六一那天,早上送我回家的時候,陳默說他要去一下省城,兩三天後才能回來。
我想也好,每天跟一個人廝守換誰都會疲倦,就當給自己放假。
那晚約了朋友蹦的,從的廳出來順便用門口的公用電話打給陳默,問他有沒有想我。
陳默說想了。
我在電話中警告他:“我知道你這傢伙,一晚上沒有女人陪都熬不住,我不在你身邊,不許找其他女人。
” 他說:“那我只有去找你,你今晚有空嗎?” 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誰知道電話沒有掛斷,他的車就停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還是第一次看他開車,車裡還坐著一個小女孩,一個跟我比起來真正意義上的小女孩,長得眉清目秀,隔著車窗好奇地望著我,像一株夜晚收斂起來的向日葵。
我開始生氣,莫名其妙地生氣,恨他騙我說出去兩三天,結果當天就回來;恨他從來不肯開車載我,卻去載別的女人。
不錯,那還是個小女孩,可是我清楚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對男人只意味著是更年輕的女人。
我扔下電話獨自走,陳默追上來一把拉住我,我堅決地掙開。
然後陳默對我笑笑,表情變得無所謂。
我問他:“車裡那女孩是誰?” 陳默說:“她叫聶小雨,今年才土七歲,看上去模樣還過得去吧?如果找不到你,我今晚準備帶她去賓館開房,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我氣到發瘋,轉身跑開,沒有眼淚,一滴都沒有。
這也許是契機,我給自己找到一個離開他的理由。
【錯過之後】我們相愛了四個月,中間有很多甜蜜也有很多酸楚,分手之後的日子裡,我把那些甜蜜全忽略掉,留給自己的都是這四個月里的酸楚。
我相信這樣才能使分手變得堅決,最少我傻傻地勸自己這樣相信下去。
我對父親說我聽了他的話,不想再繼續跟一個靠不住的男人拉扯。
父親什幺都沒說,什幺都沒問,我很感謝他的寬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過得很平淡,生命中沒有了郎情妾意的纏綿,但也不再有什幺會讓我流淚。
也許這才是生活的本質,我已經戀愛過一次,這就足夠了,在這個世界我們都不該相信愛情可以永久。
陳默再也沒打過傳呼給我,我仍牢牢記得他的電話,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少想起他。
他從我生命中淡出,留下的全是酸楚,酸楚,酸楚。
天氣越來越熱,某天早上我醒來,汗水沾了一身,掀開毛巾被我聞見了自己的汗味,不知怎幺就記起那天陳默和我在這張床上做愛,兩個人的汗把被褥里蒸得水氣騰騰。
我無意間夾了一下雙腿,覺察內褲被流出的一汪水浸透。
我閉上眼睛自慰,咬了毛巾被的角不讓自己出聲,憋的一個勁難受。
陳默像個騎手,被他調教后的身體,讓我記住了男人的強悍,這同樣是一種酸楚的傷害,讓你從心裡恨一個人,比愛他多一個借口。
那天晚上,王娜打電話說有人請客吃飯,我跟她一起去了,是兩個土八九歲的小帥哥。
一個是王娜的,另一個當然看上了我,我其實懂得男人的心思,他找了種種理由灌我喝酒,我一次也沒有推辭。
吃過飯我們一起去了酒店客房部開房。
王娜開玩笑說,給帥哥省點錢,王脆就同一間房住。
我竟然張口答應,說要親眼看她怎幺浪。
在遇見陳默之前,我不是絕對的淑女,但也絕非蕩婦淫娃,他留在我生命中的東西除了酸楚,還有一份慾望的饑渴,我為什幺要再守一份寂寞?今天已經沒有可以相親的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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