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灰燼處 - 第九十二章與雇傭兵的再會

修整完畢后,他們清點了一下還剩下的物資。大約有三瓶舒緩劑原液,四把粒子槍,其中兩把有30%不到的充能,兩把用乾淨了,還有十三個能量塊,五瓶水,機甲缺少能源,已經留在原地做好了標記等待梵蒂岡回收。
除了施若涵精神飽滿之外,獸人們都壓抑著精神網的暴動,舒緩劑太缺了,他們在戰鬥時使用過多,現在一人一瓶都不足夠,只能等到接應來了之後才能好好補給。
“這邊出了磁場壁障,我已經發給梵蒂岡和巴爾殿下求救信息。”納什沉沉地說,“巴爾殿下說蠻老二傭兵團的人會來接應我們,坐標共享給你們了。”
施若涵看了眼光腦,迅速在腦子裡得到結論:這地方在大皇子歇腳的地方附近如果他們按原計劃的話,距離這裡也不算太遠,大約百公里左右。
“那我們出發。開外骨骼衝過去。”她率先啟動裝甲。
……
“沒油水的苦差,這破地方連個夜總會都沒有。”一個穿著不l不類的獸人嚼著加了料的糖果,大聲抱怨著。
蠻子——之前在黑市第一層和三眼白面交易過的獸人——對部下的說法不置可否:“警惕點,他們要來了。”
沒有風的地表,二十多個邋遢、粗獷的獸人嚴陣以待,背後幾個箱子里裝了大半箱稻草,最上面放了一層舒緩劑,有幾個小弟藏不住垂涎的表情,和蠻子提議:“這箱子東西,我們要不……”
“行啊,喝吧,然後投個好胎,下輩子別再被世界C屁股了。”蠻子冷笑著回他,“胃口都養刁了是吧?要喝原液自己去黑市找三眼白面。”
那小弟縮了縮頭,訕訕地g笑兩下,又去操作雷大裝置了。
蠻子的身體壯碩,站在地面上就像一塊岩石,他的內心也是如此,這一票可以說是鯉魚躍龍門的關鍵,他要做的只有像往常一樣捨棄良心而已。
從這艘破舊的星艦上解放,獲得一筆錢好好地在一個中等星球上生活,說不定還能去世界樹拿一個孩子,給他吹個牛,告訴他他老爹當初是怎麼刀口舔血的。
那雙眼睛定定地掃過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多都不是什麼厲害的獸型,憑著機敏和喪良心才堅持到現在,有一個甚至連能量塊都不捨得買,用全身家當換了個世界樹的孩子,還從基因庫里把自己贖了回來。
“他們來了。還有一公里。”
……
“勞煩了。”納什接過蠻子的舒緩劑,把它們分發給了剩餘幾人,略過施若涵。
“這位小兄弟怎麼不喝啊?”蠻子露出諂媚的笑,又從箱子里拿出一瓶,“這裡有一箱呢,都是上好的原液,一個小時前還在你們那牛比戰艦里冰著。”
施若涵的外骨骼把身體全包住了,她的聲音透過面罩:“不了。沒必要。”
“喂,頭兒。是女人。”身後頓時有獸人用氣音說,難掩激動。
蠻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客氣地和施若涵道歉:“對不住啊,都是沒見過世面的粗人。”
一人一瓶舒緩劑下肚,精神網安定不少,接著得修補或者更換一套外骨骼,再補給一下內置電源和武器。
“行啊,都在箱子里,啥型號都有。幾位英雄自己挑吧。”
這幾人走近後排的箱子,不知覺地就進入了傭兵團的包圍圈內。
“咻。”
一聲細微到極致的破風聲傳過來。
“噗。”
一聲熟悉到極致的血肉聲傳來。
施若涵的身體先一步精神,愣愣地看到布魯諾的穴口破了一個大洞,鮮血從嘴裡噴出來,沾滿了她的身體。看軌跡,這一發本該瞄準她的腦袋。
紅狼的血果然也比別人的溫暖。
這一下彷彿是個信號,傭兵團的人迅速撕下了和善的偽裝,露出張牙舞爪的內里——他們個個完全獸化,身上帶著些異獸和金屬混合的裝備,朝著這幾人衝過來。
“為什麼不獸化?”施若涵問布魯諾。
“……咳。那東西里好像加了料。”
“為什麼要幫我擋?”
“你可以治好我啊,我還有一百五十年可以抵押給你。”
布魯諾傻傻地笑起來,他撐著幾乎沒有知覺的身體,想要加入混戰。喝了舒緩劑的同伴們無法變出獸型,面對人數佔優的傭兵團只會被淹沒。
“那我這次再收你五十母擅了。”她輕輕嘆氣,於她這個全盛期的救世主來說倒也不是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接下來一百年內不許死掉。”
精神力舞動,本該血流不止、把肺都燒乾凈的穿甲彈傷口迅速癒合。
只有地上和她身上的血,無言地提醒她那時候的一點慌亂。
使用洞察后,施若涵不得不再次面對上層的骯髒鬥爭:“大皇子的命令么……”
在這裡把他們都殺完的話,大皇子正好可以攬下功勞,風光凱旋;就算失敗了,也可以嫁禍給傭兵們,說他們是貪圖別動隊的裝備和舒緩液才兩面三刀。
“taMadE!他們的肢T能痊癒!”
“先殺那女的!剩下幾個變不出獸型的不足為懼!”
“小心!粒子槍!”
“——女的能留個活口就留個!”
戰場愈發混亂,理論上說,只要一個人能抵擋四個方向的攻擊,那人數再怎麼優勢也是枉然。——只不過肉體是無法抵擋獸型的,肉體也是無法抵擋子彈的。
現在只是光靠技術、經驗、天賦的差距y撐而已。
施若涵看了一眼也陷入苦戰的塞奎斯,後者的優勢本來只有貓頭鷹的機動X,現在要靠人形對抗好幾隻牛馬,早已分身乏術。
看來是時候“暴走”一波了。
反正我也想知道獸人身上有沒有塵曦。
她將趁手的刀溶在手上,精神力細微C縱著鋒利的刀刃——對付這幫雜魚連能力都不需要附加,只用精神力就夠把他們殺乾淨,她現在甚至還有餘裕挽個刀花。
少了一隻眼睛的羚羊,在獸群內橫衝直撞,尖利的羚羊角上掛著刀片,施若涵輕巧地騰起,如同熱刀切h油般割下了他的頭。大動脈處迸發數米高的血泉,氣管抽搐開合,大約是想要慘叫吧。
同樣,有細微的塵曦進入了身體。
她漫步於戰場,沒有蟲族在的情況下,基因鎖的功能削減不少,所以她可以悠哉地大開殺戒。
渾身布滿傷疤的水牛,看見施若涵朝他過來時,驚恐地開始逃跑,他的身軀扭動,肋骨都清晰可見——看來平時連吃都成了問題。
但是,沒用,逃跑是沒用的,用背部面對敵人更是愚蠢至極。
這一刀把水牛斜斜地一切為二,他沒有立刻死透,於是施若涵看著他,淡漠地說:“在世界樹內的孩子如果出生時就沒有父親的話,劣等基因會被立刻送入工廠做成能量塊吧。”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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