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靠在賓館的沙發上喘息。
他的側腹外骨骼破開一個大洞,裡面有一道巨大的撕裂傷,幾乎破壞到內臟,現在只能草草地用醫療噴霧和止血凝膠治療,他的身體素質才剛剛大到s級。
在學校看到了那隻看似遲鈍的中級蟲族,他準備遠遠地用自己的能力輔助槍械擊殺,因為這可是500積分,等於500隻普通蟲族,殺普通的他得連著戰鬥起碼一個小時,如果這隻中級的能夠得手,那省下的體力在最後一小時的決賽圈將極有優勢。
可是他因為個人戰時胡來的獸型對打,現在精神網依舊不夠穩定,在躲避普通蟲族的時候躲閃不夠及時,側腹被觸手狠狠抽到,只是一個照面幾乎就喪失了再戰的能力。
雖然是戰鬥部,但他作為新晉貴族,還沒怎麼受過傷,現在疼痛讓他頭上冒汗,不封閉的機甲也會讓輻S侵蝕到肉體,獸化雖然能夠抵擋輻S,但對精神網是雪上加霜。
“唔……嘶。”夏至將凝膠掀開,機甲碎塊嵌在傷口內,他顫抖著手把它們挖出來。
碎片和血液落在地上。
“哈……哈啊……”痛感愈發明顯,逃跑時已經把唯一的止痛藥用了,就連噴霧和凝膠也只夠一次換藥。
目前存活率最大的可能X就是,找到補給箱,並且離開這個區域;第二可能X,找到施若涵,並且說服她幫自己……鑒於她個人戰的表現,不如想想看補給箱會在哪裡。
“叮,獲得201積分,目前積分310。”
“?”夏至愣住了,甚至顧不上繼續處理傷口,只是愣愣地檢查手環的通知。
不論讀多少遍都是310分,3-1-0分,所以有人把那隻中級蟲族幹掉了?而且他貢獻了大約40%的傷害?——不,不對,這間賓館離學校太近,說不定為了提早排除對手,那個人會來找他,而且,少了中級的影響,這個真空區域很快又會被普通蟲族填滿。
他迅速確定好方位,費力地把身體抬起來。
……等等,怎麼有個光點沖他過來了?而且速度這麼快?!
戰鬥經驗太少了,他沒處理換下來的凝膠,沒處理醫療噴霧的味道,這地方還到處是血腥味,如果現在逃跑也會留下痕迹,躲也沒用,來的人肯定會在手環上確認的!
“原來是老朋友了?夏至,對吧。”
一陣勁風捲起少女的聲音吹進這個房間,把房間內的陰暗與血腥全部衝散,夏至本該露出疑惑、不解、害怕的複雜表情,可大腦一宕機,臉上的表情就下意識凝固成了最常用的溫和笑容。
想想措辭,利誘、威脅、求饒……他不能只帶著310分就退場啊!
“您能記住我的名字實在是心性寬廣。”夏至強撐著作出貴族禮儀,但由於家族底蘊不夠深厚,本人又狀態不好,所以這個禮顯得虛浮,“我們暫時聯手怎麼樣?我會為您保護好後方,以夏家之名起誓。”
少女身上裝備完整,甚至還有富餘,更別說腳步沉穩,狀態輕鬆,夏至只能硬著頭皮誇大自己的價值,像是毫無工作經歷和閃光點的應屆生應聘大廠工作一樣。
隔著全封閉的頭盔,夏至不能看到施若涵是個什麼表情,只見她指尖一動,那塊破了的機甲就流動起來,完全修補完畢。
“我準備去草原修整。”她說話帶著笑意,“再幫你舒緩一下精神後上路?”
……
草原由於地勢開闊,可以在遠處看到蟲族的動向,交戰時沒有掩T也容易受傷,是個中門對狙的好地方,可能是在這裡開局的幾人都不是戰鬥力高的,現在還有許多蟲族小團T在遊盪,施若涵C縱起幾把小刀,穿針引線一般給他們都留了全屍。
夏至哪怕被治療后一起來了草原,現在看到她的動作還是下意識產生危機感。
不過比起後背毛毛的感覺,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雞8感覺快要爆炸了。
施若涵那時候渾身烈焰的怪物形象實在太過鮮明,一入腦之後他甚至會下意識忽略她女性的身份,也就忘記了舒緩精神是每個女性的基本功。
怎麼說呢,看這麼個人物為自己舒緩,總有種殺J用牛刀的感覺。
這牛刀一劈到精神網上,一路火花帶閃電就躥到了下半身。
對方只是手指點了一下他的腦門,甚至隔著兩件外骨骼裝甲,吸奶欲就瞬間星星點點地燃起,一開始他歸結於生物臨死前的繁衍欲,可越趕路,身上的火就燒得越旺。
被發現了估計離死也不遠了,不如說,超越了求生欲的吸奶欲,不知道該說自己厲害還是傻比,雞8啊雞8,你這時候冷靜一點啊——
算了,我是傻比。
“你休息得怎麼樣了?現在開始換班吧,我有點累了。”她勾了勾手指,將匕首形狀的金屬片貼回裝甲上,隨後褪下頭盔與面罩,“草原的難點是空氣中含氧量比較低,不過只要調整呼吸就行。過來。”
夏至愣愣地接近,沒了人造物的遮擋,女性的美貌顯露無疑,也許對方沒有餘裕控制身上的荷爾蒙,也可能只是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管如何,這兩樣都是絕好的催情劑,邊緣略顯淡色的眼睛不似想象中那樣鋒利,紅潤的嘴唇微微笑著,柔和甜美的果香味隨草原上蒼渺的風吹拂在面上,彷彿是猛虎嗅薔薇。
她照常用手指點在頭部裝甲上,一股暖流在腦子的各個角落來回逡巡,刺激到每個角落,隨後順著脊椎一路擴散到腳底。
“我可以喝舒緩液,您不必做這些女性的事。把力量用作戰鬥更加妥當。”夏至糾結地開口,“現在只過了一個小時,又有5名選手出局,接下來要獲取積分大概得惡戰。”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在這個局面下戰鬥比給你回復這麼一點精神要有用。但是啊,事先說好,女性做的工作可不是什麼‘比戰鬥更低下’的東西。哪怕是你提到的舒緩液,也是某個女性製作的吧,就算她們沒親身站在戰場上,實際上也參加了戰爭。別一邊吃著勞動成果,一邊覺得戰鬥就比‘女性的事’高貴。”
施若涵的眼睛眯起來:“我就是很敏感,別讓我生氣啊。”
夏至的腦子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句話會“重獸輕女”,但隨著施若涵繼續說下去時突然體會到了,“你強得不像個女人”本就暗含了對女人的輕視。
“請容我收回那句話,並向您道歉。”
……
比賽進行2小時30分,剩餘人數25。
施若涵和夏至來到了草原區域的邊界,面前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
這些區域如同棋盤格一樣,邊緣切割得極其方正——也就是說,比起海洋,面前更像是存在了一個看不到頭、深不見底的游泳池。
“您是疑惑嗎,海洋區域存在的理由。”夏至精準地摸到了她的想法。
“是啊,沒有投入選手卻依然存在,也不會有人給自己找不痛快非要水中作戰吧。”
說話間,她給這滴斥候精神力加上洞察,儘可能地讓它探測到更遠的區域。
——除了在海內蟄伏的異獸和一個補給箱之外似乎什麼也沒有。
等等,沒有蟲族,只有異獸……施若涵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異獸是會對蟲族和獸人無差別攻擊的種族,它們沒有智慧,只會把侵入地盤的外來者全部殺死。
這裡會是一個攪碎機嗎?讓一個獸人作為誘餌,把蟲族也帶進異獸的地盤,在場地劣勢下同歸於盡。
“看來是個沒用的地方。”施若涵隨意地下了結論,準備帶著夏至去人多的地方逛逛,也好讓她以“救世主”的名號應對最後1小時蟲族的瘋狂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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