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些攻擊里附帶任何一種能力,自己就會死。
比如催眠他,讓他停在原地,哪怕只有一秒,會死;S擊的那一瞬只要扭曲了槍管,一旦炸膛,會死;力量比拼僵持的時候,附帶雷電,他沒有餘裕打開立場,會死;他但凡停在原地超過幾秒鐘,就足夠創造出颶風,一旦有任何失衡,她就會立刻過來貫穿他。
直覺告訴他無數次了,他會死。
也許不用催眠,施若涵只要告訴他“你做得很好了,現在認輸也沒人會嘲笑你”,他的精神大概就受不了異形的壓迫而投降吧。
意識愈發模糊了,這也是對方能力的一種嗎?
對方的速度變慢了,是無力繼續還是信步嘲笑?
外面現在,有人在為他加油嗎?
……他還能撐多久?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被比迫到完全獸化了。
皮糙肉厚的利爪不管不顧地朝著對方的要害抓去,如果擊中就會有個碗口大的血洞——不用如果,必中的效果一直存在。
露出唇外的尖利長牙貫穿肩胛骨,腥甜的血液噴涌而出,耳邊傳來的是模糊的輕笑,隨後……肚子好涼。
“痛嗎?”少女溫柔地問自己,“很快就不痛了。”
是啊,完全獸化后的理智會消失,他竟然愚蠢到攻擊時露出腹部。
施若涵不僅將整隻手都穿過了夏至的肚子,蛇尾稍一繞,從后猛地貫穿了少年的腦幹,從喉嚨處隱約露出了一點墨綠與漆黑鱗片覆蓋的尾尖。
傷口血肉模糊,臟器的碎片隨著血液噴涌而出,白色的筋膜,反光滑膩的腸子,一點黃色的脂肪,在地上盡情翻滾。
在戰鬥中,她的發披散下來,身上因為受到的必中傷害以及夏至的血也變成紅色的瑪利亞像,但隨後,她收攏起裝甲的金屬,化作鋒利薄片的裙擺,像是在跳交誼舞一般輕盈地旋轉了一圈,彷彿盛滿雨的傘在旋轉,把其上的水液都均勻濺開。
在地上形成血肉的花朵。
像之前一場那樣,施若涵提起薄如紙的金屬裙子,朝著阿斯加德彎腰致謝。
這次是我在綻放。
如何?我有贏得好看嗎?
阿斯加德在恐懼之餘,似乎真的感覺到了偏愛。
他想要看到她的大勝,那她就大成了,他想要看到有觀賞X的戰鬥,她也如此完成,他隱秘地想得到關注,她也就每場比賽之後都會朝他微笑。
“你想要我全勝嗎?”
施若涵朝他又一次作出口型,經過上一次對話之後周圍的人都有關注她與阿斯加德之間的曖昧關係,哪怕在周圍這些大貴族和天才的視線中,阿斯加德也鼓足勇氣回應:“想要!我想看到你全勝!”
已經嘗到魚餌的滋味了啊。
少女從虛擬艙室里出來,一如學園祭的晚上,把對方的心輕輕放下:“如你所願。”
……
接下來還有十四場比試,施若涵彷彿一個心理有問題的怪人那樣,把自己在救世主訓練裝置里的死法都給別人嘗試了一遍。
主持人也愈發沉默,到最後一場的時候他甚至只說了一句“施若涵小姐勝利了”而已。
主持人是有實戰經驗的老兵,最開始幾個學生的死亡都只像是威力巨大的能力所造成的無可奈何,可之後的一切幾乎就像是虐殺。
確實是沒有慈悲的死亡,他能明白,被刺穿腦幹、從眼睛破壞腦子、被灌入空氣炸成碎塊,這眾多種死法里沒有一樣是會感受到持續的痛苦。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能普通地殺死對手呢?
為什麼殺完人之後心率反而會平緩呢?
而唯一被施與關注的阿斯加德皇子,則笨拙地享受起上流人士的關注,大家朝他遞上請柬,拚命想著討好的語句,彷彿落後的人會被他不滿,進而讓有實力又有地位的救世主告訴他們什麼才是住在垃圾星的殘忍。
如果這是用他的身體進行的惡魔契約,那他也會為此付出施若涵想要的任何代價。
……
聖語者通過轉播、身體參數、精神力波動、世界意志,現在可以幾乎完全確認施若涵的巨大價值——噬殺,無往不利,在訓練裝置里也能看到她對如何當殺蟲劑也有相當的心得;基因鎖透擅,理智搖搖欲墜,隨著力量增強也逐漸接近原初。
“讓她結束了之後有空來找我吧。”
過分年輕的少年朝著四大使者發出命令。
巨型投影屏上全方位地展現了少女溫和的外表下是如何非人的存在。
聖語者久違地感受到了血液的流動,不局限於膚淺的招式,他能看到更多,更高次元的存在,越接近原初,就越知道這點差距是如何致命、如何遙不可及。
“讓大家看看,什麼才是至高。”
……
最後的結果毫無懸念,施若涵三十連勝獲得個人賽的第一。
由於這次不是車輪消耗戰,她每次都能用盡全力,而這樣的一套爆發足以與高級蟲族纏鬥,乃至殺死對手,一年級的這些學生最多算是個中級蟲族的水平,別說殺死了,打個勢均力敵都不算容易。
吳宸怔怔地看著光腦,她完全不明白。
明明曾經還是世界之塔的室友,明明她叫施若涵“施大小姐”的記憶還歷歷在目,為什麼僅僅兩年過去,這個人會陌生成這樣?難道這比賽只是個噩夢嗎?
她本以為施若涵會一如既往在學業方面高歌猛進,在軍校名聲大噪,隨後變成軍部太太,或者是戰場瓦爾基里……等等,好像現在確實還算符合自己的預期?她確實在軍校學得很出色,確實名聲大噪,但是女性也能做到這樣的事嗎?
“您怎麼了?”穿著華貴的男性啄吻她的手。
“有一點不適而已……”
“確實過於血腥了,我帶您去夜鶯之霧吃點冰冰涼涼的小甜點緩解心情吧。”
吳宸的手被男人牽起,就算吃著退休皇家廚師長親手做的小涼糕也難掩眉間的愁緒。
……
“我們是朋友吧?這只是一點小小的禮物。”
施若涵把頭髮紮起來,之前為了舒服地躺在虛擬艙室里把頭髮披散下來了,現在覺得有點熱,隨後朝皇子殿下指了指穴口的雲朵x針:“作為這個的回禮。”
休息室內落針可聞,只有施若涵好心情似的在哼走調的歌曲。
“可,可不是等你凱旋了后就……!”阿斯加德突然一步上前。
她的手指輕輕掐住柔軟的唇瓣,眯眼笑著:“現在還不是完全大勝了呢。”
“就目前來看,朋友遊戲很沒意思啊。”雲朵掛飾被拿了下來,在電子燈光下閃爍出鋒利和溫潤兩種光芒,她只稍一用力,兩顆寶石就崩開,落在桌上發出脆響,“最後一個問題,你希望我在蟲族對抗賽中獲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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