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灰燼處 - 第六十七章三明治(一) (1/2)

雖然說爛醉如泥的人很難搬運,但對於身體素質過人的君耀來說,施若涵還是輕飄的。
她柔軟的四肢和章魚一樣盪在空中,時不時打到他結實的胸膛,發出悶響,男人也只能無奈地看她一眼,隨後繼續朝著休息室搬去。
“收拾一間客房出來。”他對趕來的管家下令,“好了之後光腦告訴我。”
“這個房子……房子……”某個醉鬼的眼頸埔瞟,幾乎無法聚焦,“房子……”
君耀趕緊湊過去聽她要說點什麼,生怕她一個不開心就更不配合,可是女性的聲音越來越輕,哪怕他把耳朵都貼在那雙滾燙的唇上,也聽不到語句。
“房子……呼,呼……”
她似乎要說點什麼,但最後變成了沉沉的呼吸,似乎馬上要睡著了。
想讓爸媽也住住看啊。
沒有人會支持自己,沒有人站在自己背後,而唯二會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人已經一去不回了,不,其實是她一去不回了吧。為什麼只有等她無家可歸的時候才知道這些的珍貴呢?
“好想,逃,啊……”
哪怕在如此無力,如此孤寂的時刻,她依舊有一絲和蟲族戰鬥的念頭,只要不把這種基因鎖去除,哪怕是最精密的計劃,也絕對會因為微小的潛意識而滿盤皆輸。
君耀聽到了唯一的這句話,將少女放在休息室寬大的沙發上后並沒有離開,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輕輕握著她的:“有我可以為您做的嗎?”
少女的禮服已經因為搬運變得凌亂,更別說金線被做了耳環,金屬裝飾做了武器,髮型也由於醉酒的汗液塌下去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應該是銳利又淡漠的眼睛也水波粼粼,顯得格外脆弱。
——所以君耀回憶著小時候禮儀老師的教導,一邊將她的衣服和髮型都收拾乾淨。
將皺褶撫平,碎發攏進髮辮內,為她拭去有點花了的眼妝。
“告訴我吧,我能為您做什麼?”
他吻了幾下她的手心,內心的酸澀起起落落,夾雜著心動與委屈的心緒退下去后又高漲,他看著少女低垂的眸子,彷彿是神明在憐憫信徒。
他多希望裡面有愛的痕迹。
哪怕是這麼一絲。
如果他們能一起去看煙花,只有他們兩個人並肩而立,在漆黑的夜空中明亮的煙花炸開,將她的戾氣和絕望都洗去,他那時候就會悄悄地轉過頭看她,然後在愈發熾熱的心裡悄聲問她:現在你眼中的我,也在好好綻放嗎?
無人能看見他心裡的風暴,只有野獸在他的體內敲骨吸髓。
“抱著我吧。”施若涵的聲音像是蚊吶,“我要醒一下酒。”
君耀將軟成水的少女摟在懷裡,好像是攜著一陣香風,高檔沙發的表面似長了細密的針,扎著他的背部,忍受著微醺的花果香味,控精環的存在感愈發高漲。
他作為一個各方面都一敗塗地的人,能把她摟在懷裡也許已經算是一種偏愛。
而普通人得到這樣的偏愛,理應學會滿足。
施若涵一隻胳膊繞過他的脖子,讓對方一激靈,柔軟的手指卻將他的臉頰強硬地掰正,讓那雙已經蓄滿水意的金色眸子對上她的,而她的眼睛還是那樣散漫又隨意。
那雙眼睛輕輕顫了兩下,俊美的臉就著這個角度想要吻下來,直到兩人的呼吸糾纏到不分彼此,嘴唇之間甚至交換著對方的熱氣,氣氛已經黏糊得像是她煮過的死魂鱷蘿蔔湯,君耀卻還是停了下來。
然後逃一樣地把臉拉遠。
明明是只獅子,卻像貓咪一樣。施若涵心裡笑,卻還忍不住撥撩他:“控精環戴著很難受吧——畢竟,都已經這麼用力地貼著我了。”
君耀是典型的老派貴族,又是軍部作風,他時刻保持理智,時刻不願犯錯,在童年的高壓教導下,他不會越過雷池一步。現在施若涵的地位從對手漸漸轉變為了心愛的人,君耀就愈發不知道這條線該擺在哪裡。
所以,他沉默得像塊木頭,只有肉棒一脹一脹的。
“……抱歉。如果讓您不適了的話……”
最終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施若涵臉頰一鼓:“確實讓我不適了,我說了你就會改嗎?”
青年知道酒鬼是不能說得清道理的,他幾乎是嘆息著同意:“我都會答應您的。”
“那首先,你的褲子太粗糙了,讓我不舒服,把它脫了。”
君耀看著用最新編織工藝製作、極高檔天然材料為主的這條西服褲子,傳聞只有一種即將進化出智慧的鬼鮫魚才可以產出這種深海纖維,理論上來說連灰塵都會滑落……嗯,豌豆公主覺得粗糙了,果然不該對現在的她的感知力抱有期待。
他將皮帶扣打開,發出清脆的一聲“咔”,拉鏈上齒輪緊密咬合的聲音,實在是過於撩人……施若涵看著他白皙的長腿上滑下褲子,腿部肌肉十分密實,被皮膚裹出清晰的肌肉線條,不難想象擁有何等爆發力。
果然軍校的人都有這麼完美的身材啊。
但他保留了自己黑色的內褲,可以看到肉棒一衝而起,幾乎將內褲頂出一個三角形,內褲甚至快包不住他的龜頭,猙獰地勃發著,一點腺液將龜頭部分的布料顏色更深。
他將少女撈回懷裡,靈與肉的煎熬都被這層貴族的尊嚴阻隔,在外依舊是溫和內斂。他內心也許也只是想順水推舟,將自己的不堪都借少女的手剝出來,可藉此讓靈魂舒展,卻不用承擔崩壞的責任——也許在晚會上的那句恫嚇,就已經暗存了這樣的心思。
“這下滿意了嗎?”
——再讓我們沉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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