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灰燼處 - 第六章邀請

她用還算乾淨的手觸碰將軍的額頭,能感受到黑色的雜質已經被沖洗了約三成。
還好辦公室有簡單的洗漱用具,施若涵心情複雜地在洗手台整理好衣冠,把臉洗乾淨,並且漱了好幾次口。忽然,一具高大溫熱的軀體從背後貼了過來,男人的頭從后擱在她的脖頸上,有力的臂膀摟住纖腰,下身緊貼,用力到把她的臀肉都擠得變形,T縫之間,半硬的東西又有漸漸蘇醒的趨勢。
“燼將軍,我不想做。”她壓著內心的一點不快,慢條斯理地說。
男人略略抬起一點頭,可以從鏡子里看見一隻淺灰色的眼睛,也可以看到女孩冷下來的臉色——哪怕她只是懶得保持微笑,讓唇角自然下垂了些許。
獸人都是這樣貪圖肉慾的薄情之人吧。哪怕被這樣地渴求,施若涵仍然覺得有些空虛。不過在這樣的時代里她到底在尋找點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無端聯想到了那雙白色的翅膀……要不要找時間再見一見那個白佩呢?
“選我。”燼稍稍鬆開了一點,“讓我當你的騎士。”
水聲停下。
“騎士……目前體驗感不是很美妙啊。”她擦了擦手,騎士是守護某一位女性的獸人統稱,也被稱為配偶,沒有人數上限,如果他變成了騎士,那位女性也有義務和責任為他疏導精神力。為身體著想,女性不會有龐大的後宮團,畢竟日夜連續為別人疏導精神或者挨操都是很傷身體的。
燼嘆氣,灼熱的呼吸在脖子潰散:“我願意答應你任何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作為賠罪。”
這句話突然就把施若涵問倒了。她現在還缺點什麼呢?到底是什麼才能填補這種空虛?如果插入的話可以嗎?如果答案是自由的話,她現在可是連剝奪別人自由的自由都擁有。
亂糟糟的思緒。讓她突然對這樣的自己感到迷惘和氣餒。然後又對這麼容易認輸的自己感到失望。愁緒淡淡地縈繞在心尖,呼吸都變得清淺了起來。
“我想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女孩說完,推開摟著自己的手,而燼也順從地放開。他一直是個沒什麼細膩心思的獸人,現在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情緒低落,除了沉默也做不到更多的事。
“我會為你做更多。”他看著施若涵離開的背影,鄭重許諾。
她只是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
施若涵向寧老師簡單彙報了一下成果。
“確實多虧你了,要不你加一下他的聯繫方式吧,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溝通。”寧老師從浮在空中的半透明顯示屏上劃出一個光點,示意她用光腦碰一下。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彆扭,但施若涵還是順從地照做了:“謝謝老師的體貼。”
忽然她心念一動:“老師這有所有人的聯繫方式嗎?”在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後,她又接上:“能不能幫我找一下叫‘白佩’的新生聯繫方式呢?那天治療我好像對他有些過於粗魯了……想要和他道個歉。”
當然是假的。她隨口迎合幾句老師說的諸如“你就是太善良了”啦“女性可以適當高傲一點”啦之類的話,順利要到了聯繫方式。信息安全還是任重而道遠呢,她出門后露出了一點笑,在斑駁的樹影下顯得有些晦澀,怎麼可以隨意交給我這個壞人呢。
“讓我看看……‘我是施若涵,有點事想找你聊,有空來宿舍找我嗎?’……好的,發送成功。”
……
烈艷。蟬鳴。今天的氣溫突然躥高,讓室外T能訓練的獸人們都大聲罵娘……抱歉,小聲罵娘,畢竟被教官聽見是會被加罰的,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絕大部分獸人都沒娘,最流行的髒話竟然還是A。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傳承經典了吧。
這一隊剛剛解散,獸人們各個都汗流浹背,肌肉由於被過度使用而變得僵硬,吸汗背心都能擰出水來,就連聒噪的夏睿都沒有力氣繼續叭叭,他們像鵪鶉,像J仔,在建築物的陰影下擠成一團。
白佩將薄薄的背心向上撩起,用下擺胡亂擦去臉上的汗珠。
皮膚被晒成比發色稍深的顏色,卻依舊白皙,他的肌肉並不大塊,肌肉優美地貼合在骨骼上,比起暴力的堆疊,更像是線條的藝術。只不過在崇尚暴力美學的軍隊中,這樣的身體就會被定義成弱小可憐又無助。
“叮~”他的光腦突然響了一下。
白佩的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圈真空地帶,看著他的目光或是哀戚,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同病相憐,總歸都不覺得他這個沒什麼肌肉的小可憐會有什麼好下場。通常,訓練都是嚴令禁止玩光腦的,會讓他們把光腦關閉或者是開啟靜音,被發現違紀的話下場只能說是凄慘。獸人們的聽覺都十分靈敏,特別是教官,所以,這一聲提示音直接把周圍一圈人都嚇得心臟驟停。
“加十公里負重跑。”教官走了過來,無情的判決一下就讓白佩的腳像是踩在刀尖上。
“報告!我肯定開了靜音!”
“要是沒開再加十公里。”
教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輸入管理員許可權之後看了起來。但是越看臉色越古怪,到最後甚至表情都有些扭曲,讓這張堅毅的臉露出這樣複雜的表情實在是不容易。白佩、周圍的獸人也都開始迷惑,難言的尷尬就在這一塊蔓延,甚至周圍休息結束的小隊開始訓練了,都沒有散去。
“嘁,算你好運,跟我走吧。缺的上課內容就明天放學補回來。”沒了之前的氣焰,教官帶他離開了隊伍,“剩下的跑步,讓我回來看見有誰還有一點力氣,明天訓練量翻倍。”
不管哀嚎一片,白佩完全在狀態外,但是當他檢查起光腦之後臉就悄悄地全紅了。
女性的光腦都是特製版,除非是同樣的特製版,發出的消息都一定會傳大到,施若涵並不知道這樣的小細節,但就算是知道了,也恐怕不會在意引起這點小騷動吧。
“魔鬼教官走了,我的小命沒了,C。”
“他們好像去了女生宿舍?”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好酸啊什麼東西這麼酸。”
在烈日下奔跑的,是獸人們的青春。
……
“老胡,這N1TaMa相信啊。”在女生宿舍邊上巡邏的教官與白佩兩人接頭了,其中一個教官也表情古怪:“施若涵小姐挑了這個弱J去宿舍?”
也不怪這些教官有這樣的言論,女性挑選騎士都起碼會在第二年分班過後,她們與男性有了更親密的接觸之後才會選擇騎士,甚至就是選擇年級前幾名直接交差了事。女性們由於人生的第一階段被過保護,對獸人始終抱著一些忌憚,甚至是害怕的情緒,更別說是軍校里的女性,像這位第二天就挑選,還不挑戰鬥力更強的挑了這個單薄少年的,實在是第一回。
胡教官抓起白佩的手給他們看光腦:“報告就完事了哪這麼多廢話。”
“滴~”眾教官與白佩的心被懸起,緊張地看著屏幕,然後——接通了。
施若涵的小臉出現在屏幕中,淺色的瞳孔向下看,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她正在擦拭濕漉漉的髮絲,隨後調整了一下笑容的弧度之後,才問:“什麼事呢?”
“您是否叫,不,邀請了這個傢伙,不對,這位獸人來宿舍拜訪呢?”問話的教官顯然是個粗人,他糾正了幾次措辭才禮貌地問完,已經羞愧地想要捂臉了。
“真早……是提早放學了嗎?……嗯,讓他上來吧,辛苦你們了。”
頭髮已經半g,家居服很正常,小點心什麼的準備妥當,光腦的防護罩功能也很透擅。施若涵開啟房門的禁制,妥帖地完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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