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奎笑了笑,看著不明所以的大頭九繼續說:「遊戲規則很簡單,我把拉過環的芭拉丟給九爺,您要是接不住了就丟還給我。
誰先慫了,就跪下叫哥,如何?」說著,又隨手拿了一枚手雷,拔了拉環丟給大頭九。
大頭九臉色鐵青,他已經明白冷手所說得這是場搏命的遊戲。
拼的即是膽量,又是伸手。
他大頭九的命是命,冷手的命也是命,在場一眾的命當然也是命。
這麼近的距離,賭得就是誰的手抖,誰先膽寒,誰先按不住手雷的保險引蓋……那麼大家一起上西天。
一旁被綁吊著的潘美鳳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眼下的這種險惡局勢,她顧不得袒胸露乳的羞恥,尖聲叫道:「小奎!!……你們走吧,就全當我失足掉進香河裡淹死了……嬸我謝謝大家。
」「你給我閉嘴!……皮癢的賭貨,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蘇奎狠狠的罵了一句,潘嬸馬上就閉嘴了,只是流著淚默默感激的看著她面前幾個替她出頭的男人。
大頭九看形勢不秒,趁蘇奎走神,抬手就把左手的手雷拋了出去,丟出的軌跡故意向蘇奎身後死角人堆中間扔去,這樣即便手雷爆炸也會最大程度降低對己方的殺傷。
然而沒等大頭九矮身躲避,一隻胖乎乎的手就閃電般的伸出去,一把牢牢捏住了那枚手雷。
「狗改不了吃屎,……有些狗就喜歡玩阻的。
」蘇奎嘲諷了句,伸手又拾起一枚手雷拔掉拉環,王脆也不拋了,直接遞在左手裡,兩枚手雷在他的胖手裡安安穩穩,一動不動。
很快,第四枚拔開引信的手雷就向大頭九丟了過去……然後是第五枚……大頭九可沒蘇奎這麼好的心理素質,他慌手忙腳的把左手的手雷拋還給蘇奎,用空出來的手接住拋過來的下一枚手雷。
蘇奎當然不會失手,把對方丟過來的手雷再次塞在左手裡,又伸手去拿下一隻……「你,……你他媽當心點,……三隻拔辣,手一滑,全他媽的玩兒完了!!」大頭九雙手攥著兩隻拉了鐵環的手雷,估算了蘇奎左手裡三顆手雷爆破的威力……萬一響了,蘇奎固然是分身碎骨不在話下,三四步的距離,自己估計著也得跟著陪葬……這一刻他不由得幾分後悔去招惹了這麼個狠辣傢伙,怎麼看這黑乎乎的胖子也不像是什麼玩命如兒戲的狠角色。
大頭九才知道,江湖上盛名之下無虛士是啥意思。
蘇奎並沒理會對方說什麼,看了眼左手三隻手雷,右手單手握住另一隻,拇指勾住拉環,鏘的一聲將其挑飛,隨手又把手雷丟給了大頭九。
大頭九有點懵,他可不敢用一隻手同時去握兩隻拉了環的手雷。
可是把手裡的芭拉丟給蘇奎,蘇奎還有手接嗎?萬一沒接到怎麼辦,兩三秒內可誰也跑不掉……但是手雷拋過來了,又不能不接,他心一橫,兩手快速一伸,急忙接住半空中的手雷,兩臂用力,雙腕死死夾住保證手雷的保險蓋不會鬆開,但他惶恐樣子已經說不出的狼狽。
眼看著蘇奎笑呵呵的又向包里摸去,當看到冷手這次竟同時又摸出兩隻手雷出現在他面前里的時候,……大頭九真的是害怕了,……瘋子,這就是個他媽不要命的瘋子……這手雷再扔過來,他無論如何是接不下來的,而扔出自己手裡的手雷,蘇奎也絕對沒手接了……這是要拉自己作墊背的嗎! 大頭九臉色一黑,突然狂喊:「奎哥!別拿了……算你冷手哥夠屌!……你想帶誰走都可以,別,別拉那環兒!」說著大頭九臉色漲紫的蹲跪下去,他清楚真的爆炸起來,氣浪掀動,自己手裡的手雷肯定是握不住的。
想著手雷外殼的碎片崩射進自己的血肉里,四肢離體,腹髒亂飛的景象……「冷手哥,……算你贏了!……尼瑪的……神經病……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大頭九見蘇奎冷笑著把拿到手的手雷又放了回去,才算鬆了口氣,冷汗直冒算是徹底服軟了。
又急忙示意躲得遠遠的幾個下屬把手雷拉環都找回來,重新把手雷的保險鎖死。
蘇奎也伸著手臂讓梁非把手上的手雷處理掉,……同時青皮連忙衝過去,把已經嚇攤了的潘玉鳳從房樑上解了下來。
「這回我們可以走了吧?長毛大傻屌。
」蘇奎微笑著看著臉色又變得鐵青的大頭九。
大頭九看著就要離去的松竹人眾,覺得哪裡不對,突然拿起一隻手雷走到窗口,拔掉拉環,用力拋了出去……兩三秒后,「轟~!」的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
看著目瞪口呆的大頭九,蘇奎笑嘻嘻的走過來,黑臉貼得幾乎碰到了他的下巴,譏諷道:「九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怕死的……」看著松竹的人眾漸漸遠去的背影,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由一名年輕少女攙扶著,緩緩從堂內的屏風後轉了出來……大頭九和滿屋人眾見了急忙鞠躬,稱呼社長大人。
齋藤龍之介慢慢的走過來,臉上一道刺目的疤痕幾乎橫亘了他充滿滄桑的半邊臉。
他用手裡的拐杖輕輕架起了大頭九的一隻手,看到方才爆炸手雷的拉環還圈掛在他的食指上……「呀咕咯!」拐杖上冷芒一閃,隨著大頭九的一聲慘叫,他的手指和手雷拉環同時一起掉在了地上……「這個年輕人很優秀啊!……」老人狠辣的目光透過窗外看向遠方。
而攙扶著龍之介的身著和服的清麗女孩子,看著蘇奎遠遠模糊的背影,眼睛里閃過一道靚麗的光輝。
********* 當蘇奎帶著垂頭喪氣的潘美婦,小妹回到土三街潘記水果檔的小樓里的時候。
已經是接近深夜了,幾點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清冷的光輝。
閣樓內溫和的燈光投射出一條纖長的女子身影,很顯然她不安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坐卧不寧的幾乎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聽到門外的響動,女人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打開門看到熟悉的身影,才長出了一口氣幾乎坐倒在地上。
「奎哥!你可算回來了……哎呀!婆婆,小妹,她們都沒事兒吧?!」賢淑的方桂琴看到親人安然無恙,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哼!……你自己問她們吧。
」蘇奎倒是沒什麼,出來混的這種血雨腥風的場面也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看看琴姐著急成啥樣子了,她一個人支撐這個家容易嗎?……你倆個還有臉回來?都給我跪在這兒好好反省一下,琴姐不原諒你們今晚就給我跪在這裡。
」蘇奎冷冷的對低頭耷拉甲的潘家母女,指著門口的蹭腳石嚴厲命令道。
容貌俊俏的倆母女這時候蔫得像霜打的茄子,羞愧的看了眼媳婦和嫂子,只得老老實實的在門外跪了等候男人的處置。
「人平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奎哥,有啥話不好進去說呢?何必為難媽和小妹。
」桂琴溫順的把蘇奎讓進屋裡,恭恭敬敬的跪下給男人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