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雪之後,烏家娘子就把林湘的床鋪安排在了燒著炭爐的牲畜棚里,那裡養著一頭牛、三隻羊、四隻鵝、七隻J和一群嘰嘰喳喳的小J仔。
晚上暴雪漫天,外面天寒地凍,只有臭烘烘的牲畜棚里熱氣騰騰。烏家娘子囑咐林湘夜裡警醒些,別讓偷偷覓食的h鼠狼從透氣小窗進來叼J仔跑了,就回前院睡覺去了。
烏木匠已經失蹤好長時間了,烏家娘子一直堅持每夜在門前點燈籠等他回來,順便晚上做暖和的套袖擺攤賣。
林湘躺在溫暖的床上,心裡盤算著那條和她一起過了一個秋天的黑金蟒蛇什麼時候回來。
自從她在渡口第二次碰到那條玄黑金紋的蟒蛇,並且啃了它一口,搶了它做口食的兩顆水鴨蛋后,她和那條蟒蛇就經常有了來往。
渡口邊有廢棄破船遮風擋雨,有魚蝦可捕,有水鴨子可逮,有各種鳥蛋和水鴨子蛋可尋,還有不遠處的農家菜地、果園可偶爾偷吃,林湘覺得待在這兒也不錯,就在破船里住了些日子。
起初蟒蛇只是過來蹭她生火做的熟蛋熟飯,後來隔三差五的叼東西來,等她做熟了分點吃。再後來就和她一起住在了船艙里,每天叼夠了東西回來。
一人一蛇就這樣默契的分了工,一個負責尋食材,一個負責做熟。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深秋,岑嚴道追捕那條和他有血海深仇的狐狸精,經過渡口,察覺到了破船艙附近瀰漫的蛇妖妖氣。
蟒蛇對岑嚴道格外警覺,沒等他下船,就溜到水裡逃走了。
岑嚴道就這樣從妖氣未散的船艙里揪出了睡眼朦朧的林湘,他以為蟒蛇妖是來吃林湘的,又問到林湘無家可歸,當即立斷帶她一起上路來到洛艷,讓她暫居在了養妹烏家娘子家中。
他急著追有仇的狐狸精,在烏家娘子家中來去匆匆,林湘只知道烏家娘子是他父母收養而來的,和他兄妹相稱,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住在這裡之後,知道烏家娘子有個丈夫烏木匠,可烏木匠已經有陣子沒回來了。鄰居有嘴碎的嚼舌頭說烏家娘子又斷腿又缺眼睛少牙的,烏木匠嫌棄她,拋棄他和別的女人私奔了。
至於蟒蛇,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有膽子一直尾隨岑嚴道和林湘,跟著來到了洛艷。
它也不冬眠,每天在外面尋吃的,或者等林湘偷藏剩飯菜給它,最近林湘獨自睡了牲畜屋,它天天夜裡回來爬床鋪睡。
好在烏家娘子不像岑嚴道,不是修士,察覺不出妖氣。
林湘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坨冰塊子凍醒了,一掀被窩,在外面被冰雪凍得冰涼刺骨的蟒蛇正恬不知恥的在她被窩裡盤成一團,睡著大覺。
林湘當即一腳把它踹出了被窩:“冷死了,出去。”
蟒蛇被踹到地上醒了,等會兒林湘睡著了,又偷偷鑽進了被窩。
如是三五次,林湘終於受不了了,把蟒蛇放在了被子上,就這樣暫時平靜的睡了。睡到半夜,熱的發慌,林湘伸手出來透氣,一摸被子,濕了一大片,當即坐了起來,指責蟒蛇:“你尿床!”
仔細一看,不是尿床,蟒蛇在昂著頭吐著蛇信,沖著屋裡的牛羊J鴨流哈喇子,流的被子上濕了一大片。
林湘按著它的頭壓進它盤成一團的身軀里,教訓道:“這是烏姑姑家養的牲畜,不能吃,吃了就把你趕走,不讓你回來了。”
蟒蛇老實了一會兒,還是饞的慌,昂著頭流哈喇子。林湘看它最近都餓瘦了一大圈,著實有點心疼,偷偷溜去廚房,找了點剩飯菜和窩窩頭回來。
回來一看,剋制不住的蟒蛇趁著她不在,叼了只小J仔就活吞到了肚子里。可憐的小J仔,在蟒蛇肚子里發出了嘰嘰嘰的叫聲。
林湘急了:“說了不能吃的!”
蟒蛇見林湘真的生氣了,火速從門口鑽出去溜進了雪夜中。
林湘氣的直發抖,次日醒來,跟烏家娘子解釋說夜裡不小心讓h鼠狼叼走了只小J仔。
烏家娘子心事重重,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囑咐林湘下次小心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