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重生記 - ®○ǔωёńńρ.мё 攤牌 (2/2)

果真是蠢,怕臨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異狀。
陳元卿搖頭:“不會。”
前世不殺她是因為知道她定然也活不久。而如今么,這念頭在他離開永安時便消了。
幼金得了他的應聲,暗暗掐著掌心逼迫自己開口:“大人,幼金知自己如草芥配不上您,從不敢奢求當您的妾,這輩子只願當個姑子伴在父母身側。”
陳元卿眯起眼,他聽清也聽懂她的這番話。
她故技重施,知他如今未娶,難不成還奢望著當他妻。
“既如此,為何不吃避子葯,擅自留下孩子。”陳元卿面上不大好看,終於冷冷開口。
語氣中明顯攜了幾分怒意。
“大人,當時幼金確實吃了避子葯,只是不知為何還是有身子,否則我也不會買通大夫說出我不能生子的話。其實您若不派人來,幼金也會服下落胎葯,那葯我早買了,這點您自可以去查。”
陳元卿僵坐著,就那樣沉默地直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幼金卻沒像往常那樣低下頭。
她以為他並不相信自己,仰頭看向他,忽舉指發誓道:“大人,若陶幼金曾有攀附之心,便叫我不得……”
“閉嘴。”陳元卿臉色鐵青站起身,險些嘔出血來。
屋裡氣氛冷得人直哆嗦。
男人在窗欞邊站了許久,久到幼金腿已經麻得毫無知覺,她不哭了,連啜泣聲都聽不見,一臉木然地跪在那兒。
陳元卿揉捏著眉心,心中如驚濤駭浪般又很快趨於平靜。
他還是應該早殺了她的,陳元卿重活一世,自以為諸事都在他預判之中,卻還是出了紕漏。
他何時被人這般忤逆過。
男人眸底的光漸隱去,轉身。
“你不想進府,也不想跟我。”陳元卿斂了神色,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幼金睫毛輕顫不由畏縮了下,沒有說話。
陳元卿喟嘆口氣,聲卻異常溫和,莫名含著蠱惑人心的意味:“無妨,你照直說便是,我身邊並不缺你,也不是那強搶婦人的惡霸。”
幼金點點頭。
陳元卿面上平靜地望著她。
“你想回永安?”
陶幼金讓他話里透出的意思給迷惑了心智,她甚至覺得永安便在觸手可及之處,她低低應了聲:“想。”
“想回去嫁人?”
幼金驚恐地仰頭看他:“大人,幼金從未想過要嫁人。”
她身子緊繃跪在地,陳元卿就那麼站著,他如今才二十多歲,全然一副風流天姿郎君的樣子。
“既不想便算了,只永安你也別回去。”陳元卿目光看她,微笑著,半點怒氣都沒,“依方才你所說,你個婦人在這京師倒不是不能過活。”
幼金聽著心頭一顫,如何能臆測出他會說出這話,他只差把“妓”字貼在她額頭了。她覺得羞恥,臉色慘白地咬住唇。
“大人。”幼金低低道,她想求他,能不能留些銀子給自己。
可陳元卿不理她。
幼金沒有辦法,只得咬牙站起。她跪得太久,猛地起身只覺頭暈目眩,不由地趔趄,手下意識拽住他的衣袍,很快鬆開。
陳元卿冷冷看了眼自己衣角。
她跑到屏風后,將床上錦被都掀開,從床板間掏了幾張銀票出來,又把陶良寶留的荷包一道拿了跪在他面前。
“大人,您當日給了我一千一百兩,如今被我花去些,只剩九百,盡數在這兒。”
陳元卿突然有些想笑,這婦人當知如何辱他。
幼金以為他不信,縮著身將銀票擱在案上,只盼著他別覺出自己偷偷昧下些才好。
陳元卿徑自走到她面前,也不嫌腌臢,抬手用袖口輕輕擦拭著她的面頰溫言道:“我在永安童家巷時曾問過你兩句話,如今你好自為之罷。”
男人莫名其妙扔下這句,轉身走了
因林氏那兒疑心的緣故,陳元卿今兒來時獨自賃了輛馬車,連鄭或都沒帶,隻身走在這通宣巷中。
不想這巷裡竟還住著故人。
陳元卿抬眼便看到這巷子里數家院門上貼著筆跡相仿的福字。
他停在原地,不多久就見得巷尾處一戶人家門打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那書生宣德九年落榜,只因他文風平實,與靡麗的“太學風”大相徑庭,並不為當時的主考官,禮部顧大人所喜。
而此刻這人並不認識他。
他與這人政見不同,文風迥異,是敵非友。
“陳大人所言差矣,縱然刑罰上再如何雷霆手段,依舊改變不了現狀。依某看來,這庇蔭制早當廢除,如今朝廷之弊在於冗官。不過陳大人縱然科舉出身,卻也同是世家子弟,難免一葉障目。”
陳元卿自他身邊走過,出了通宣巷。
宣德十四年初,陳元卿官拜禮部員外郎。
陳元卿卻沒有騙幼金,前世這時候,他當真去了刑部,掌過詔獄
府里人人都聽說,國公爺身邊的鄭或不知哪裡得罪了國公爺,國公爺如今都不要他在身邊伺候了,就差開口將他攆出去。
鄭或也是一頭霧水,國公爺元夕節那日自外頭回來,眼神冷得能殺人,卻決口再不提通宣巷那小娘子的話。
林氏那兒見陳元卿久不提納妾的事,心道他怕已是將對方拋擲腦後,不願再納進府。
遂又打起託人幫他說媒的心思,然而其中卻出了件大事。
她那長女陳令安不聲不響地,竟又要與她夫婿和離,和離文書都交到官府去了,林氏才得知。гоцsんцщц捌.cо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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