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全本) - 第13節

“老張,你想太多了,說到底也就是個殺人案而已,”我嘴上這麼說著,但心裡知道自己實際上是沒臉這麼說的,“而且非要說挖深了,也不用你來負這個責任,責任在我,在明科身上,您就放一萬個心,我們是肯定不會跟您找麻煩的。
”“真這樣就好嘍!”老張說著一口喝完杯子里的烏龍茶,把煙叼在嘴裡,取下牆上掛著的一串鑰匙,“過來唄,你想看,讓你看個夠。
”“哎,老張,這不挺爽快的嗎?不過你雖然這麼說,看個夠還是免了,我就看那一具屍體,其他屍體我還真沒什麼膽子看。
”“小何,你這話就很不對了。
屍體說到底就是屍體,你看再多它也是屍體,是死了的,不管是缺胳膊少腿還是頭破血流,最後都是得往停屍房裡一趟,然後等著被火化裝盒的。
你不能說你敢看這一個,你其他的就不敢看了。
”“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被害人太漂亮了,我才會不害怕的。
”我開了個玩笑,實際照片來看林鈺不算是難看但也不算是漂亮的,至少跟玲兒比不算漂亮。
“漂亮?嘿,小何,你這思想很危險啊。
怎麼?現在當刑警壓力大了,內心都開始變態起來了?” “您想到哪兒去了啊!” 我們一邊說笑著,一邊走到了解剖室旁邊的臨時停屍房。
按理說現在林鈺的死亡時間應該還沒超過土二個小時,屍僵現象還在,還不至於送到冷藏停屍房去。
說白了,我這次算是能看到一個比較新鮮的死人了。
開了門之後,迎面便看到了一張鋪著白色被單的單人床,被單下面顯出人性,那毫無疑問就是林鈺了。
老張朝著門外看了兩眼,輕輕地把門關上,又擰了一道鎖后,對我說:“現在隨便看吧,注意別留下指紋就行。
”“這個還請您老放心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雙白色皮手套帶上,這對於刑警來說也算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了,平時現場採證都是得帶著,因為本來也不是什麼大玩意我也就習慣什麼時候都拿一雙手套帶著了。
慢慢揭開遮擋住屍體的被單,一張看上去有些發紫的女性的臉浮現在我的眼前。
和光看照片還是有區別,至少在這樣一個距離去看的話,這張臉也不算是太難看,當然也肯定不能算好看……等一下,媽的,我在想什麼?我對著一張死人的臉我他媽是在想什麼? “是不是覺得挺好看的?你是沒看到我們把她下巴合起來之前的,”老張說著拍拍肩膀,“說真的,這種被勒死的人,死的時候那表情都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你最好別多想。
” 我會多想?我笑了一下,本來想要跟老張再開開玩笑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我已經看到了那條勒痕了。
因為死亡時間的推移,勒痕已經呈現出暗紫色,顏色比臉部的顏色明顯要深一些。
對於法醫這方面的東西我了解不多,實際上推斷死亡時間、人死亡之後屍體變化程度的理解,我也就是只知道些表面的,我今天來這兒也不是為了看這個。
“老張,我再確認一次哈,”我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你們真的沒有進行過解剖嗎?”杏吧首發“你覺得呢?”老張露出一副頗有深意的笑容。
我都有點猜不透了,也不太想猜了,一隻手抓住被單,猛地一下全部掀開,赤裸女屍的全貌就這麼呈現在我的眼前。
跟我記憶中的一樣,確實是個又瘦又小的女人,一百五土公分上下的身材,與其說是纖細,不如說是瘦骨嶙峋。
與玲兒那種小瞧的乳房不同,林鈺的乳房顯得相當王癟,本身不大,也透不出“小”的那種美感,胯部相對於成年女性來說也太過窄小,阻部沒有阻毛,不知道是自己剃掉了還是因為確實沒有生長,整個給人的感覺像是個嚴重發育不良的小女孩一樣。
“雖然我還沒看過這小姑娘的病史,不過我敢肯定,絕對是非常嚇人的東西,”老張小聲對我說,“出生在這種家庭里還能虛弱成這樣的,說明醫院都拿她這體質不好辦。
” “我看口供里李秉文說他跟林鈺以前是相當恩愛的,看不出他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我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剛一看到臉的時候我還想著挺漂亮的,細想一下反而也不是不能理解李秉文那一套說辭。
不過也僅僅 只是那套說辭罷了……目前林鈺的屍體表面全貌已經暴露在我的眼前,某些事實也就暴露在我的眼前了。
這毫無疑問已經足夠拆穿李秉文的謊言。
“怎麼樣?還需不需要看看背面?”老張問道,“屍斑看著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做好心……” “已經不用了,”我立刻擺了擺手,“在這兒看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相當足夠了。
” 但是這也就是必要的證據足夠了罷了……對於我來說還不夠,我還得去查查其他東西,以此來完全推翻李秉文話語中的不合理之處。
他們夫妻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第八章、何志:美夢離開法醫研究所之後,我沒有急著開車去下一個地方。
躺在車座椅上,我閉上眼睛,在腦海里開始想象著一幅畫面——李秉文和林鈺做愛時候的畫面,所謂性虐待愛好者縱情的畫面,這對於我這麼一個人來說並不難。
我和李秉文是同類,就算僅僅只是一面之交,我也可以這麼肯定——至少我們在某一個本質的東西上是一樣的,但這也是李秉文最為重要的一個漏洞。
眼前的畫面逐漸浮現了出來。
我看到了一個體格壯碩的男人,他如同一條狗一樣四肢著地,狼狽地跪在一個瘦小的女人面前。
兩人都沒有穿衣服,相比於男人,女人瘦弱的過分了,似乎男人只要站起來輕輕一巴掌就能把她打的倒在地上起不來,但是這情景顯然相反,跪在地上的男人,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了。
女人露出了笑容,那不是人類的笑容,那是惡魔的笑容。
男人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等一下,是無奈的表情嗎?不協調的感覺很快便產生了,但我沒有立即在意,而是繼續去想了下去。
仔細看去,男人全身並非是完完全全的一絲不掛——他的手腳被用繩子捆綁住了,很可能是系的死結,這也就能勉強解釋一下為什麼男人不對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反抗了。
女人抬起手來,她的手裡是一根皮帶,應該是男人日常生活中經常用的一條。
女人用力揮下皮帶,打在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脊背上,痛感讓男人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那聲音中除了包含有被抽打產生疼痛的痛苦感,也帶著一些愉悅感。
女人笑了起來,有些滿意,但更多的是渴望,她再一次舉起皮帶,再一次揮了下去,這一次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的身體朝著被打中的一側倒了下去,本來支撐著地面的被捆綁住的雙手,因為這個動作而導致繩子勒的更緊了。
男人的手腕被勒住了淤青,他用胳膊支撐著半邊身體,咬著牙再次“跪”了起來,而他的肩膀上與後背上也泛出了被抽打之後的紅腫。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