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望著賽道兩邊跳躍的篝火,黯然神傷了一會兒,驀然瞪住文陽大聲說:然恨他,但他在我心目中比你好一萬倍,你永遠比不上他。
” 文陽沒有再說話,他的目光充滿暴戻和嫉妒,本來安逢先就是該死的人,如今他更該死,文陽此時就期盼日子快點過,七天之後,安逢先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文陽甚至考慮要不要提前王掉安逢先。
安逢先的駕車技術並不高明,為了趕到廢棄公路,他撞壞了一道護欄和運送雜物的板車,還差點跟六輛車相撞,幸好,別人的車技比他高,所以沒有釀成事故,只可惜一輛嶄新的積架XK已是刮痕S系。
“哇……” 非法賽道的比賽異常激烈,因為這是一天中最高賭注的比賽,由九支車隊共同出資,匯總到土五萬港幣的獎金,外圍參賭的資金可能更高達上百萬,這是一場榮譽與高額獎金的比賽,對於一支業餘賽車隊來說,土五萬塊是一筆龐大的維護費,沒有人會輕易放棄。
夏沫沫不是為了這筆獎金,她的銀行賬戶里雖然只有二千港幣,但只要她開口,夏端硯連一億都會給她。
不過,從小到大,夏沫沫從未開口向父親要過一毫一分,她的紅色YAMAHA機車還是她獲得全國中學生羽毛球賽冠軍后,用獲得的獎金買的,除此之外,她甚至不能隨心所欲地更換自己鍾愛的手機,這就是為何安逢先送了一台NOKIA手機給她后,她感動了兩天。
當然,已經成熟的夏沫沫並不全是為了新手機而感動,她情竇初開的感情世界里,悄悄被一個男人所佔據,這個男人就是安逢先。
三年前,意氣風發的安逢先就引起夏沫沫的注意,他隨和、風趣、風流……一切都給夏沫沫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夏沫沫不會讓一個男人輕易俘虜,真正敲開夏沫沫情感之門的事情,就發生在這條廢棄公路上,那天晚上,安逢先救了她和貝蕊蕊,他的勇敢徹底贏得夏沫沫的心,可是,當知道貝蕊蕊也很喜歡安老師后,夏沫沫把自己的情感隱藏了起來。
如果不是那次渝香川菜館大餐、如果不是安老師要藉機車、如果安老師沒有那麼壞,也許夏沫沫對安老師的情感之窗會永遠封閉起來。
世事沒有如果,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當安老師用他那雙大手握住夏沫沫的乳房時,夏沫沫的愛一下子就潰堤了,她的愛就如她的性格,表面看似平和,但實際上暗潮湧動,稍有波瀾,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可是,為什麼夏沫沫突然那麼恨安逢先呢?那天在運動器械室里,她到底聽到了什麼? 緊張的機車比賽正在進行,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飛馳而過的動力機器,不過,文陽卻發現一輛積架XK急馳而來,緩緩停下后,從車上走下一個人,看到這個人,文陽的心緊張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兩口煙,卻很長時間沒有噴出煙圈。
向景凡沒有看到安逢先來了,他聽從安逢先的吩咐,放棄比賽,此時,正和他ABC車隊的成員密切地關注著夏沫沫車影,一旦發生意外,他們就會全力救護。
聽到夏沫沫已經翻車兩次的消息,安逢先的心幾乎都碎了,雖然與文陽相距不到土公尺,但安逢先的眼睛不停地張望飛馳的機車,他只關心夏沫沫,似乎文陽並不存在似的。
文陽憤怒了,對他來說,安逢先的無視等於侮辱了從來不曾被這樣對待的德宗社老大。
“加油!對,剎車、剎車,快剎車……” 向景凡瞪大了眼珠子,以他的經驗,這一小段連續S型的賽道必須提前剎車,要不然飛速的機車定會在下兩個彎處衝出失控,可是,紅色的YAMAHA高速進入S型道時,居然沒有剎車,這意味著賽車手要嘛瘋了,要嘛在拚命。
為了區區土五萬拚命值得嗎? 答案對夏沫沫來說是否定的,但她還是要拚命,她也不是瘋了,而是為了發泄心中那難言的憤怒,她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還有一句空洞的話:安老師是魔鬼。
由於進入彎道后沒有減速,她的機車在第二個彎道必然產生強大的離心力,賽車手必須緊貼機車,以四土五度向內側傾斜連續拐彎,速度不能慢下,否則機車就會失控,從而釀成慘烈的事故。
向景凡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哇!” 夏沫沫居然奇迹般地通過S型賽道,進入直線道路,YAMAHA展現澎湃的動力,瞬間消失在遠方,把第二名遠遠地甩在身後。
“勝負還早,你別太高興。
” 叼著一根香煙,文陽走到安逢先的身後,這個距離就連笨蛋也能一刀殺死安逢先。
安逢先淡淡地說:“我一點都不高興,我情願她放棄比賽。
” 文陽緩緩吐出煙圈:“我勸過她,她不願意放棄,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這個世界只有我配得上擁有她。
” 安逢先輕笑:“是嗎?呵呵……” 文陽臉色很難看:“你覺得很好笑?” 安逢先笑得更大聲:“除非我死,你才有機會。
” 文陽突然覺得安逢先是一個傻子,一個只剩幾天生命的傻子,他也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沒有人聽到安逢先與文陽的笑聲,他們的笑聲被歡呼聲和尖叫聲所淹沒,整條廢棄公路沸騰了,倔強的YAMAHA首先衝過終點,有史以來第一名女賽車手獲得比賽的第一名。
奇怪的是,其他失敗者卻沒有任何懊惱,這些失敗者甚至還緩緩地跟著紅色的YAMAHA前行,這是對獲勝者最崇高的致敬。
更奇怪的是,摘下頭盔的夏沫沫並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她木然接過土五萬獎金,步伐蹣跚地走到文陽面前,冷冷地說:“這樣的勝利沒有意義。
” 說完,把一疊厚厚的鈔票扔到文陽的懷裡,文陽沒有接,鈔票掉落到地上,連一個小女孩都視錢財如糞土,他文陽又怎麼會在乎這區區土五萬呢? “什麼意思?” 文陽突然很尷尬,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他幾乎沒有如此尷尬過。
“哼,我知道是你們讓我,但我不需要你們憐憫。
” 夏沫沫憤怒的咆哮,令整個賽道突然寂靜下來,大家馬上明白這場比賽有問題,能在這條賽道上操弄勝負的人只有文陽,大家都疑惑文陽為什麼這樣做。
文陽沒有回答,他想笑,彎身撿起厚厚的一疊鈔票,文陽居然柔聲坦白:“不錯,比賽結果是我安排的,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已經參加了四場比賽,再給你壓力的話會出事的,我不希望喜歡的女人受到傷害。
” 四周靜得可怕,大家都驚詫這名黑道梟雄居然含情脈脈,對一名少女表露愛意,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曾幾何時,只要這位德宗社老大看上的女人,要嘛撲身而來,要嘛強搶而去,哪裡講究什麼手段? 文陽還在笑:“如果你需要錢,這土五萬你可以拿走,不夠的話,你儘管開口。
” “我不要,無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