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議這個無能的政府。
」「無能?為什麼無能?」「共和國建國之初,政府曾經承諾要將權力還給人民,會給人民足夠的自主權和投票權,但天災、飢荒、戰爭都結束了,政府曾經承諾要給人們的權力卻沒有兌現,這些權力至今依然被他們牢牢握在手裡。
」「權力……為什麼不給人們權力?」「因為他們說謊,也許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打算給人們權力,所以人們才會走上街頭,希望政府能給一個交代。
」看著周遭的人們,前來抗議的群中當中有人憤怒、有人平靜、有人歡笑、有人悲傷……人們帶著各式各樣的情緒和不同的想法,他們最大的共通點大概就是那堅定的眼神之中帶著希望。
抗議群眾的幾個領袖人物,不斷站到臨時搭建的平台上用簡易的擴音裝置對著總統府或群眾喊話,他們的話就代表著大部分的民意。
「小妹妹,要不要吃糖?很好吃的喔!」路邊還有不少攤販車想藉機大賺一筆,忙得滿頭大汗的他們依然帶著親切的笑容,招呼路過的任何一個客人。
看著那些看起來很可口的點心,派恩妮兒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但她也只是看看而已……家裡並沒有有錢到能讓他們隨便買點心吃的程度。
「媽媽說過,說謊的人是壞人。
」「哈哈!你就當作是那樣吧!」派恩妮兒永遠都記得哥哥那帶著溺愛的笑容,以及撫摸她腦袋的那隻寬厚且粗糙的手掌,即使兩人相差了土歲但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和睦。
原本總統府前廣場上的氣氛還算是輕鬆,甚至還有點像是一場大型慶典一般,但隨著時間過去人們卻遲遲等不到政府的人出面協調,從抗議行動開始至今已經過了約一周的時間,僅有前兩天他們有見到政府官員出來喊話,不僅如此隨著時間過去集結的軍警人員也越來越多。
一開始這些軍警是為了維護秩序所以在總統府門前列隊,他們和抗議的領袖人物達成了某種默契,彼此之間維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但是民眾漸漸的發現不僅是總統府前,幾條街區之外甚至是屋頂上都開始出現軍人的身影,很快總統府前的警察也拉起布條要求民眾在一小時之內解散,否則將會採取合理的維安行動。
一開始沒有人當一回事,直到一名在台上喊話的領袖忽然倒地,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吐血、掙扎,人們很快發現他的胸口插著兩支弩箭。
站在高處的機弩兵開始對著抗議群眾放箭,隨著那一聲又一聲慘叫,抗議的聲音很快變成了驚恐的尖叫和憤怒的咆哮。
開始有民眾舉起簡易的木盾試圖擋下弩箭,然而這些簡易的防具的防護能力很有限,甚至有民眾開始對著警察、軍人扔石頭,雙方的怒火在被點燃的那一刻便一發不可收拾。
「竟敢襲擊國家軍人,聽好!從現在起軍方將視抗議者為暴民,你們的行為將會危害到國家安全及穩定……」「開什麼玩笑!你們這些殺人犯!」「垃圾政府!只會欺壓百姓!」忽然,一支全副武裝的重騎兵團衝進人群,他們各個背後都浮現出了外嚙術的圖騰,揮舞著長槍帶起風刃掃向那手無寸鐵的平民,所過之處鮮血飛濺、斷肢和臟器紛飛。
而更後方則跟著幾輛馬戰車,戰車上的重機弩兵正不斷發射粗長的弩箭,將任何試圖逃跑的所謂「暴民」給射成刺蝟。
「快逃!快逃啊──!」四處逃竄的人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共和國政府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
毫無預警的,一場血腥的屠殺降臨了。
然而重騎兵團配合警察和步兵團的鎮壓只是一個開始,當機械團也進場的那一刻這座有著千年歷史的聖富拉德城徹底成了人間煉獄! 水陸兩用戰船活動著六條強壯的機械腿,在街道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蜘蛛網般的裂痕,甲板上的士兵正操作著弩砲對著任何還能動的平民開火,粗長的弩箭沒入地表的那一刻忽然從內部炸開,碎片就像鋒利的刀刃一樣將脆弱的人體扯得粉碎,位於爆炸中心的人們只會化為一團又一團看不出原貌的血肉。
一名砲兵顫抖著雙手,光是要把爆炸箭裝填進弩砲內就已經耗盡全力,看著失去雙腿在地上痛苦爬行,拖曳出一條憷目驚心的血紅痕迹的平民,軍服早已經被汗水浸溼他遲遲不敢扣下扳機。
「王什麼?他媽的,給我開火!那些人都是暴民,不用憐憫他們!」軍官怒吼著從背後狠踹了他一腳,抓著這名砲兵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拉起,在耳邊低聲說道:「隨便打就好。
」當砲兵回到自己的岡位上,他回過頭看著自己已經走遠的長官,發現長官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溼,他的表情簡直就像是一位被迫殺人的殺人犯。
(手-機-看-小-說;7778877.℃-〇-㎡)另一條街道上,有一艘水陸兩用戰船遲遲沒有動作,船長看著倒在路邊全身插滿弩箭已經奄奄一息的深褐膚色的年輕人,這名年輕人的身邊還有一名同樣膚色的年幼女孩正抱著他痛哭。
「長官,請下令!」船上的每一名軍人都看著他,而船長只是靠著護欄看著那名哭得令人心碎的女孩。
「哥哥很快就會跟上,你……快跑……」一支騎兵隊遠遠沖了過來,年輕人緊咬牙根用最後的力氣起身,奮力將自己的妹妹推進巷子內,當騎兵從身後經過的那一刻,他最後留給妹妹的是一個溫暖的微笑。
年輕人的頭顏就像一顆球一樣在地上滾動,失去腦袋的身體無力地跪下並趴在地上,鮮血不斷從脖子的斷面處流出。
「他媽的……老子從軍可不是為了屠殺平民!」抬起頭的船長讓甲板上的沒一個人渾身一震,因為他們都清楚的從長官身上感受到濃烈恨意,他大手一揮終於下令:「我們撤退!」「可是長官!」副官知道他們就此離去的話等同於抗命,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軍事審判。
「你們都有看見。
」說著,船長搶過一旁機弩兵手上的兵器,零距離指著副官的臉眼看就要扣下扳機,冷汗直流的副官不敢動彈只能高舉雙手,船長這才微微一笑說道:「記得跟審判官說這是我逼你們的,現在……撤退!」「是!全部聽令,一百八土度轉向,撤退!」派恩妮兒很害怕,躲在巷子裡的她眼睜睜看著臉帶驚恐的人們,被騎兵斬殺、被機弩射殺、被戰船的機械足給踩死……到處都是鮮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
不少人被追進了巷子,然而太多人擠在巷子裡反而走投無路,從屋頂上跳下的軍人揮舞著能夠伸縮的機關劍,那靈活的身影在牆壁之間來回蹬跳,而在他的身後一個又一個平民慘叫著倒下。
躲在屍體之中的派恩妮兒摀著自己的耳朵,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她只能緊咬著牙根默默流淚,聽著那腳步聲就像死亡倒數一般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