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忽然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匹復仇的狼,他不在乎接受更多的羞辱,只要最後能跟自己算總帳、新仇舊恨一起解決就行。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可以像過去的自己那樣,做到不擇手段!「OK,OK……我投降!」一轉,一邊滿口答應著,插在衣兜里的手指一邊摸到了遙控器的最高檔,用力按了下去。
這是幾乎能致人死命的電量,他原本不打算使用的,但現在為了自救只能出此下策了。
「啊——」慘叫聲從旁邊傳來,蘇忠平面色大變,忍不住轉頭望了一眼。
阿威等待的正是如此良機,立刻發動了反擊,猛然踢出一腳,正中蘇忠平手腕。
「噹啷」一聲響,衣領里的武器跌落在地。
原來並不是手槍,只不過是支小手電筒。
阿威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見蘇忠平正飛身朝自己撲來。
他不想戀戰,虛晃一招,轉身撒腿就跑。
兩人一追一逃,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著樓梯飛快地向上奔去。
由於醫院大樓有多部電梯,因此沿路上樓梯都空空蕩蕩的,沒碰到幾個人。
而整棟大樓高達土二層,追逃雙方雖都體力極佳,跑到後面也累得氣喘吁吁。
一轉眼,兩人就先後衝到了頂樓的天台。
「你已經逃不掉了!惡魔,今天就是你落網的日子!」中狂喜,隨手將通向天台的門鎖摁下,「砰」的一聲扣死了。
他相信,堵住這唯一的出口,這次色魔就插翅也難飛出這個天台了。
「就憑你嗎?哈,不自量力!」向後慢慢倒退,一邊發出嘲弄的怪笑聲。
這聲音是從嘴裡含著的一個小變聲器發出來的,又機械又難聽。
「你根本不是我對手,再怎幺努力也是徒勞的,比取代不了我在冰奴心目中夢縈魂牽、獨一無二的地位!」步上前,冷冷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冰蘭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她唯一牽挂的,就是如何儘快送你上刑場!」她恨我。
可是對女人來說,恨和愛是很容易轉換的。
」阿威繼續後退,醜陋的面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內心深處也在愛著我,要不然,她就不會心甘情願的懷上我的種,準備替我傳宗接代了!」角抽搐了一下,但沒有吭聲,握緊拳頭大踏步逼近。
「不說話也沒關係,難道你不敢正視現實?」阿威得意洋洋地道:「用你的大腦想一想啦,她肚子里的種是誰播下的?是你還是我?她要是不愛我的話,早就第一時間墮胎了,怎幺可能就這樣任憑肚子越來越大呢?」為她有先天性的子宮頸后傾,醫生說太早墮胎容易刮不乾凈,她才不得不多忍耐一段時間,否則她早就清除掉你的孽種了!」眼通紅,但是仍克制著自己,顯然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幺容易被激怒。
阿威哈哈大笑,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對手:「是她自己這幺告訴你的,是不是?哈,真相究竟如何,你還是親自去醫院查清楚了再說吧,免得被心愛的女人騙了也不知道!」猛然轉身,箭步奔向天台邊緣,翻過欄杆躍下,身影頓時消失了。
蘇忠平大驚,以為對方跳樓自殺了,急忙衝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天台的欄杆上赫然栓著一根長長的鐵鏈,一直垂到樓層底部。
而色魔正攀著鐵鏈,猶如特種部隊的戰士似的,一盪一盪的向下滑落,速度迅捷之極。
顯然,對方早有準備,預先布置好了逃跑的路線。
樓下雖有不少行人匆匆而過,但由於烈日當空,誰也沒有抬起頭來望見這驚險的一幕。
蘇忠平大怒,抓起鐵鏈猛烈搖晃。
想要將色魔摔落下去。
果然此舉給色魔帶來了很大麻煩,鐵鏈顫動了數下之後,大約是受力過劇的緣故,竟然從中斷裂了開來,下面半截鐵鏈直接跌落於地,導致色魔整個人被懸挂在半空中,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蘇忠平正要喝令對方投降,但意外突然發生了,只見色魔整個人高高盪起,如猿猴般靈活地從一個敞開的窗戶鑽了進去。
他氣得揮拳猛擊了一記欄杆,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窗戶,原來是位於第七層樓!他忙記住了位置,轉身飛快的衝下了天台,沿著樓梯向七樓奔去。
※※※※落地,阿威就解開了腰間系住鐵鏈的鋼扣,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白大褂脫了下來,隨手擲出了窗外。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病號服,長長吁了口氣——這裡正是那間專門為省長留下的病房,裡面空無一人,正好方便他行事。
——快,必須在兩分鐘之內搞定!阿威一邊暗中催促自己,一邊對著鏡子在臉上忙碌著。
他昨夜已演練過了,對手沒有鋼扣,不論是冒險沿著鐵鏈攀爬下來,還是改從樓梯衝下來,都需要至少兩分鐘時間。
因此他的所有工作也必須在兩分鐘內完成!僅僅一分四土秒,鏡子里原本恐怖的面頰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線條分明的正常臉孔!阿威滿意的笑了笑,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張望。
果然,由於這一層是高級病房區,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他忙開門出來,大步穿過走廊,直接進入電梯,來到了四樓的手術室。
「哎,你不是說去方便嗎?怎幺去了這幺久?」正拿著電話撥號,看到他進來就放下了話筒,不滿的嚷了起來。
阿威乾咳一聲,正想找個理由解釋幾句,但那護士沒容他多說,已經揮著手一連聲的催促他躺上病床。
「快點,手術馬上就要開始啦!要是耽誤了時間,許醫生會不高興的!」躺下。
不一會兒,許醫生和幾個醫務人員走了進來,擺好了手術器械,例行的消毒和檢查過後,又替他打了麻醉針。
然後一場簡單的抽脂手術就正式開始了……小時后,手術結束。
阿威被推出了手術室。
或許是麻醉藥力還沒完全過去,又或許是昨夜太過疲勞了,他頗有昏昏沉沉的感覺,全然未曾注意到醫生護士接下來又做了什幺,總之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不知不覺的回到了高級病房裡,被摻扶回病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的香甜時,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阿威勉強睜開眼,剛一下床,就感覺到肚腹處傳來一陣劇痛。
看來是麻醉藥的效力已經過去了。
他只得皺眉忍住,慢慢走過去打開了門。
敲門的是一位護士,滿臉抱歉的說:「對不起啊,先生!這位是刑警總局的女警官,她想調查一下……」完,阿威已打斷了她,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蘇先生,石隊長,原來是你們呀!」著,直接伸手過去握住了蘇忠平的手。
蘇忠平一愣,呆了幾秒才認出他來,忙點頭不意,敷衍的與他握著手。
石冰蘭卻是驀地瞪圓了雙眼,彷彿看到了什幺不可思議的古怪情形似的,清澈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盯在阿威臉上,眨也不眨!阿威頓時覺得極其刺眼,趕緊打了個哈欠做掩飾,裝作最自然的樣子問道:「好久不見了,石隊長。
最近還好嗎?」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主動走上兩步,伸出了右手。
阿威心跳加快,輕輕握住了那隻滑膩但卻有力的縴手。
他馬上感受到修長的手指倏地握緊了,同時對方銳利的眼眸也變的更亮:她的眼光果真敏銳啊,居然第一眼就認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