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石冰蘭的笑容立刻凝結了,雙眸中露出了驚駭、憤恨、羞愧和恐懼交織的神色。
蘇忠平見了更加懊侮,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
他突然發覺自己潛意識裡,是多幺多幺的希望剛才那場火能夠燒得更猛烈、更殘酷一些,只要能將色魔置諸死地,哪怕是拖上一個無辜的石香蘭也沒哈大不了。
現在,這個願望當然是破滅了,因此他剛才絲毫也沒有妻子的那種激動。
「色魔……一定是挾持著姐姐逃走了!他又……逃走了!」出妻子的語氣滿含痛心失望,忙道∶「這次他絕對逃不了啦!你們警局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把整座山都包圍了起來,正在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就算他變成了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不知道,警局裡有色魔的同夥充當內奸,再嚴密的羅網都會有漏洞的……不行,我要立刻通知李天明和老田,絕不能讓內奸的阻謀得逞!」著,滿臉焦急,就想從床上坐起身來。
蘇忠平慌忙攔住她,好說歹說,但她卻執意不肯聽從。
最後雙方只得各退一步,蘇忠平拿出手機遞給妻子,讓她打電話給李天明和老田予以警示,她才勉強同意了不再下床。
打完電話,石冰蘭仍顯得憂形於色。
蘇忠平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柔聲勸她躺下好好休息,又問她是否肚子餓了,想吃點什幺?但她卻怔怔的保持沉默,彷彿根本沒有聽到。
這時,一個穿白長袍的女醫生走了進來,示意要給石冰蘭打消炎針。
石冰蘭彷佛如夢初醒,「嗯」了一聲,轉頭對蘇忠平抱歉地道∶「是啊,我肚子是餓了,現在好想吃一碗熱呼呼的皮蛋瘦肉粥……」我這就幫你買去!」快的答應著,披上外衣就走出了病房。
那女醫生走上前來,動作熟練的拉高石冰蘭的右臂衣袖,替她打了一針,接著拿出一份病歷報告,用溫和但卻是職業性冷漠的聲音開了口。
「您的X光片和身體檢查結果都出來了,總的來說不算太嚴重,就是全身有多處鞭傷的痕迹,yīn唇和yīn道內壁都有明顯的撕裂,不過也都不怎幺要緊,很快就會痊癒的。
只是您的身體狀況目前非常虛弱,還有一些輕微的炎症,要多卧床調養一段時問才能完全康復。
」了,醫生。
謝謝你!」在床頭,疲憊而平靜的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女醫生頓了頓,凝視著她道,「您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長全身一顫,手掌猛然抓緊了被單,俏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其實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自落入色魔掌心后她不知被姦淫了多少次,對方非但不許她採取避孕措施,相反還故意選擇在受孕期間更頻繁的媾和,要是這樣都沒懷孕才真是奇怪了。
事實上她的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跡象,只是因為之前腰肢實在太過纖細,所以現在給人的感覺只是略有些豐腴罷了,她一直都安慰自己說那是缺少鍛煉后「發福」的緣故,直到此時此刻才不得不徹底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醫生,往視你安排一下……」石冰蘭慘然道,「我想現在就去做人流,把胎兒打掉!」行!你的身體太虛弱,至少也要調養五天,等元氣稍微恢復了才能墮胎!」不,我連一刻都等不了!」石冰蘭驀地失控了,流著淚厲聲喊道,「你必須現在就幫我打掉這個孽種,現在!」,我不能答應!」女醫生不為所動,堅持道,「現在就墮胎很容易對你的身體造成嚴重傷害……我是醫生,必須對病人負責!」可奈何,慢慢的也冷靜了下來。
她自然知道醫生說的有道理,於是也就強忍住身懷孽種的羞辱感,伸手抹去了眼淚。
「好吧,我就等五天……五天之後,請您無論如何別再阻止我!」了口氣,皺著眉頭答應了,收好病歷,轉身走了出去。
石冰蘭頹然躺回床上,默默的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胸口泛起一股念心感,張口「哇哇」的嘔了起來。
她本能的抓起枕巾堵在嘴上,生怕弄髒了床鋪,然而過了半晌,枕巾只是被打濕了一些,卻沒有任何稷物。
她頓時明白了過來,只感到荒謬絕倫。
這真是太諷刺了,就在逃出色魔掌心、重見天日的這一天,她居然迎來了生命里第一次的妊娠反應!而這反應的源頭,正來自於肚子里被色魔下的種!極度的悲哀湧上心頭,石冰蘭真想放聲痛哭一場。
但就在這時,她聽到外面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那是丈夫蘇忠平買了熱粥回來了!她忙用最大毅力控制著自己,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嘴角甚至還浮現出一絲微笑,用最平靜、溫柔的表情,抬頭望向正推門而入的丈夫…………你真乖……媽媽抱你……嗯嗯……真乖……」的微弱聲音,在後車廂里呢喃著,將昏沉沉的阿威給驚醒了。
他睜開眼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接著感到身體在微微震蕩著,時不時的在慣性作用下滑向車廂兩頭,耳邊響徹著刺耳的警笛聲,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這一切都在提醒阿威,他現在的環境仍然沒有改善一警車仍在執行任務的路途上賓士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所以他也只能繼續待在這見鬼的後車廂里,痛苦的煎熬下去。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緊緊挨在懷裡的這具豐美成熟的性感女禮,那溫暖而柔軟的觸感,感覺是那幺樣的真實,跟冰冷黑暗的車廂成為鮮明的對比。
「煩死了,快給我閉嘴!」阿威沒好氣的低吼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的小苗苗已經死啦!是你妹夫蘇忠平放的火,是你妹妹石大奶見死不救,這完全是他們的責任,別再跟我羅羅嗦嗦了……」驚動了警車上的人,因此阿威的聲音壓得很低,而石香蘭也彷佛沒聽見似的,嘴裡仍在夢囈般的喃喃,不斷重複的只是那兩句話。
看來,這**美女護士長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大概是喪子之痛的打擊太過巨大了,令她的精神幾乎崩潰,自從被阿威強行救出火燒現場后,就一直是這副痴痴獃呆的樣子,彷佛已經著魔了。
阿威嘆了口氣,也不忍心再斥責她了,胸中的煩悶已是無以復加。
他摸出孟漩的手機,打開電源,螢幕顯示時間已是年初二的中午了!也就是說,兩人困在這後車廂里已超過三土小時了。
這期間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再加上全身被燒傷的部位火辣辣的疼痛,令身強力壯的阿威也有些吃不消了,精疲力竭的只想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但是他卻拚命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能睡著。
因為後車廂里空氣流通不暢,一旦入睡說不定就會永遠醒不過來了。
何況要是突發什幺意外,睡著了也就紐千及時應變了。
*唉,孟漩這小妮子太他媽的單純了,連騙人都不會!如果是我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藉故脫身,早就一個人把警車開走了……里抱怨著。
他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卻能聽到許多動靜,特別是孟漩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清晰的傳進來。
這小女警顯然是在不斷嶺出暗示,故意跟同事說話說得很大聲,而且經常冒出「堅持下去」「快了」「正在想辦法」等語句,有時甚至還裝作自言自語,透露出不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