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明亮的咖啡屋裡,獃獃望著杯子里冒出的熱氣,眸子里隱隱流露出悲傷。
這是他和孫德富經常見面的地點,以前兩人總是在這裡密謀策劃怎樣對付警方,然而現在卻物是人非,這個對自己有情有義的老頭子已經不在了。
儘管早知道孫德富得的是肺癌,肯定活不過今年,但是病死無論如何也好過慘死於槍彈之下,而且他的名聲、開創的基業也都毀於一旦,恐怕在九泉之下也無法瞑目吧!——石大奶你這個賤貨!你又欠了我一條命……等著瞧吧,這個仇我會要你付出土倍、百倍的代價來償還!阿威雙眼噴火,惡狠狠的將桌上的一張報紙揉成了一團。
那報紙上有半版刊登的都是石冰蘭的彩色巨幅照片,極其性感的魔鬼身材裹在那威武的警服里,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她的名聲已如日中天,報紙上全都是讚美之詞,除了原本的「第一警花」叫的更加響亮之外,現在還又多了「神勇女警探」、「警界霸王花」等如雷貫耳的新綽號。
而這些,都是從孫德富的屍首和血泊之中建立起來的!失去了這個唯一的「戰友」,阿威在悲痛的同時,也感到了彷徨。
現在他等於也失去了最靈活的耳目,從今以後他將無從了解關於警局內部的任何消息了,他等於成了徹底的聾子和瞎子,更加無法與石冰蘭較量。
阿戒緊瑣眉頭,正在苦苦思索著對策,忽然咖啡屋的門被推開,一個矮胖身材、藍眼珠的白人男子走了進來,轉頭四處張望。
「是亨利先生嗎?這裡!」起身,一邊對著那白人男子揮手,一邊用英語招呼著。
這個名叫亨利的外國人,是美國紐彴一家律師事務所的職員,今早突然打電話到阿威的手機,說受人委託有要事相商,想與阿威面談一下。
於是雙方約定了在這咖啡屋見面。
當下這白人律師亨利走過來坐下,跟阿威互相交換了名片后,就開門見山的道:「我今天來找您,是受貴國一位孫德富先生的委託……」抖,差點打翻了咖啡杯,失聲道:「孫德富?」神色大變,忙道:「是的,就是F市警方剛剛擊斃的那位孫先生。
」見過他一面,他委託我幫他處理一些身後事。
根據他的遺願,在他死亡之後,我領取了他的遺體,送到貴國最好的醫學研究室里,準備將之製成標本。
可是在解剖遺體時,工作人員居然在他的胃裡面發現了這個……,一邊打開公事包,取出了一個微型的硬碟,放在了桌上。
阿威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就像聽一個最離奇的故事一樣,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亨利接著道:「我當時也覺得奇怪極了,於是我打開它看了一下,裡面儲存了相當多的資料,但是沒有密碼都無法閱讀。
我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封寫給我的信,是他親手寫在紙上,然後掃瞄成圖片檔案,可以確定是他本人的筆跡。
」聳了聳肩道:「我不知道孫先生為何要這幺做。
他若有事想要委託我。
完全可以在見面時直接告訴我呀……但是不管如何,委託人的遺願總是應該被尊重和完成的。
我仔細看了這封信。
他在信里只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我找到你,把這個硬碟整個交給你,他說這裡面是他給你的最後遺囑和禮物!」利微笑著將硬碟遞給阿威,又取出一份收據讓阿威簽了名后,就起身鞠躬告辭了。
他走了好久之後,阿威還愣愣的坐在座位上,彷佛做了個夢似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但是驀地里,阿威雙眼一亮,驟然間恍然大悟,完全明白了前因後果!孫德富臨死之前很想把這個硬碟交給自己,但是他已經遭到警方嚴密監視。
用什幺管道傳遞都不安全。
因此他心生一計,先委託一個美國律師負責處理他的身後事,然後將硬碟吞進了肚子。
他這是料定在他生前警方的盤查固然嚴密,但只要他死了,絕不至於連遺體也不放過。
這樣子,等他死後就可以藉助美國律師之手,將硬碟轉送給自己了。
老孫頭呀老孫頭,為了瞞過警方,你連自己的遺體都利用上了,我可真服了你!阿威心裡感嘆著,趕忙起身結帳,拿著硬碟迅速返回了魔窟,將之插入了電腦。
裡面果然是個加了密碼的檔案。
密碼提示問題是:「父親的姓名縮寫」。
阿威輸入之後,順利打開了檔案,裡面全部都是掃瞄的圖片檔案。
其中第一張圖片,是一份手寫的信件,雖然每個字都歪歪斜斜的,但的確是孫德富的筆跡。
可見他當時必定是忍著痛楚,抱病親自寫下了每一個字句。
阿威含淚閱讀了起來。
小威:封信時,我已不在人世了。
為何我要用這種方式給你寫信,想必你已猜到了,我就不再多說了。
時間緊迫,我沒有體力寫太多字,就讓我長話短說吧。
我生日那晚,很多事情來不及對你說,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在我書房的保險柜里,的確藏著有關於瞿衛紅的許多重要東西!而我所謂的「紀念品」,則是若王年前用瞿衛紅的遺體製作的人體標本!我原本打算在我死後,用這標本來陪葬,讓她的遺體永遠待在我身邊,日夜陪著我,就算死了也永遠是我的xìng奴。
不要笑我變態!小威,你以後會懂得的,對一個女人的終極佔有,不僅應該貫穿她的一生,還應超越生與死,一直延續到生生世世;要讓她深切的感覺到,就算是死亡,對她也並不是解脫,哪怕到了阻間做了個女鬼,也永遠逃不脫你的魔掌;這才是真正有氣魄的男子漢所為!嗯,扯遠了。
重新說回那晚的事,雖然瞿衛紅的遺體被我藏在別處,保險柜里僅放著照片而已,但是只要讓石冰蘭看到那些照片,她就會更加確認瞿衛紅是她的生母。
而她也會竭盡全力去尋找遺體的下落,阻止我用之來陪葬的!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發狠的想殺死石冰蘭,可惜還是被她脫身了。
小威,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你幫石冰蘭脫身的。
唉,我不想批評你,但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會如此關心她的安危,說明在你的心裡,不知不覺對她已有了感情——不,你先別急著搖頭否認,聽我說完——我能夠感覺的出來,儘管你每次見面,都咬牙切齒的表示要報復她,可是我能從你眼睛里看得出來,你談到她時流露出的情感,和對石香蘭、對你之前綁架的所有獵物,是完全不同的。
也許你自己認為,那不過是一種強烈的變態佔有慾罷了。
不過我卻認為,你可能會有失控的危險。
我猜,你幫助她脫身之後,已經贏得了她部分的信任和好感,也許你現在正盤算著,看能否先從感情上騙取到她全部的身心,然後再佔有她,以便最後無情的打擊、嘲笑她……幺做!真的,千萬別!石冰蘭並不是個笨人,而且在她心裡,至高無上的只有事業。
你若想跟她玩感情牌,失敗的一定會是你!對她,只有一種辦法才會奏效,那就是用暴力的手段去凌辱她、調教她、征服她,把她的驕傲和自尊徹底擊垮,讓她最終明白,你是一個她無法戰勝的強者,是她命中注定的「主人」,她才會意志崩潰,乖乖的向你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