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低了一下頭。
脖子上的皮質項圈緊貼著她的皮膚摩挲,束住她的頸動脈,觸感柔軟,如果沒有特意提醒,絕大多數時間她根本注意不到這東西的存在。
然而……
知道這東西屬於江湄,她竟然並沒有太驚異。她甚至莫名想起了那天他給她戴上項圈時說過的一句話:“這是我的擁抱。”
真是變態的“擁抱”。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需要我幫你摘下來嗎?”李經理道。
不知道是不是韋葉疑心病太重,她總覺得這話里有別的試探。
多餘,輕佻。在這種時刻,完全是在刻意浪費時間。
她仰起頭看了一眼牆角的監控錄像。
“放鬆,貓咪。”他道。
她覺得他肯定還有其他同伴,不然她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江湄快來了。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明明被抓到之後馴養成“貓”只是兩個月以內的事,但是再回想當天的事,卻有一種距離現在非常久遠的錯覺。
可能是大腦的自我保護,也可能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韋葉已經記不太清楚江湄殺人的樣子,仍在心裡把他稱為變態殺人犯。
變態殺人犯。
江湄。
變態的,狂熱的,顫抖的……
她卸了力氣,頭也垂下去,後仰著,視野顛倒,感到眩暈。她的胳膊和腿都垂下來,軟得像四肢都是麵條做的,隨著李經理的腳步搖搖晃晃。
一扇扇未知的門被她拋在身後,她在未知的地方,確信等待不會太久——
未知的門后出現了再熟悉不過的人。
她眼前的畫面是顛倒的,黑色的衣服罩住的男人在燈光下白的晃眼,從眼角斜睨過來,沒有表情,對上她的眼睛。
她五臟六腑抽搐了一瞬。
好熟悉,這個樣子……好像最初相見的樣子。不疾不徐,漫不經心,優雅的,冷漠的,恐怖的……
他抬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微微伸展,像是要隔空把什麼東西抓在手裡。他的衣袖稍稍滑落,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手腕,隱隱有紅色抓痕延伸到他袖口深處的暗影中。
還是她剛剛留下的新鮮痕迹。
“不乖。”他聲音極輕,“亂跑。”
皮鞋一步步踩在地板上,聲聲脆響,李經理加速躲避,將他甩在拐角后,他卻並沒有追趕,聲音卻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跟老鼠貼在一起……”
江湄走路完全可以沒有聲音。
但現在明顯的腳步聲卻昭示著他的意圖,像極了死亡的倒計時的讀秒聲。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但與此同時,她發現一直不動聲色的李經理肌肉短暫鬆弛一下,好像放了心。
他放心什麼?這是他期待的嗎?
……韋葉背後的肌肉全都繃緊了,久違的危機感席捲她的全身。原來她不是習慣了江湄,而是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對她產生過真正的殺意。
現在……
“殺了他。”江湄從拐角處走出來,他的手扶了一下牆壁,稍長的額發遮住一隻眼睛,“貓……”
“別再讓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