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現在……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他最煩。
“護著你的人都不在,放你一個人在客棧,難道就不怕你會有危險嗎?”草帽男人——塟肂似笑非笑地說道,甚至毫不掩飾他那雙異色瞳,一眨也不眨地將視線鎖定在樓凡身上。
面對那雙怪異的異色瞳也依然不動於衷的樓凡緩緩地下床走到桌前,順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后,很安靜地喝自己的茶,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要跟塟肂進行所謂的交流。
自討無趣的塟肂放棄了跟樓凡進行良好溝通,有些幽怨地就喝著茶。
忽然……
“名字。”
“真是的,怎麼都是問這個先啊。嘛,無所謂,吾名為塟肂。”
“……為何而來?”
這一次塟肂乾脆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其實不是不想說話,只是塟肂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樓凡居然直奔主題,讓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到最後他竟然只能說句甘拜下風,苦笑著,無力對應根本與劉易彤性格有著天壤之別的樓凡。
不過卻又莫名感到欣慰啊……
“噯,就先打個啞謎,別問那麼多,等人齊了再說唄。樓凡,能夠見著你,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你的心依然向著那個混蛋,但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塟肂一臉正色地說了這番話。
樓凡安安靜靜地把話給聽進去,沒有打岔,也沒有說什麼。他淡然地看著塟肂,那表情實在令人看不透、猜不透他的手心思。
最後塟肂將茶水一飲而盡,走向窗口之處。
輕輕的一句“再會”,帶走的是一陣風,塟肂瞬間的消失並沒有給樓凡帶來震驚還是什麼。
彷彿……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狀態。
“其實……我根本,看不透。”
宛如雲淡風輕般的聲音自那張嘴緩緩吐出,樓凡卻依然神色平靜。旋即,他隨手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肩上,踏出房門下樓,走到客棧外邊想要稍微散散步讓凌亂的思緒能夠梳理好。
頂著一張易容之後,看起來頗為木訥普通的大眾臉走在人群之中,樓凡一點都不擔心被注意或是被人施以矚目禮。只是他才沒走幾步就發現還是有路人看過來,但不曉得是為什麼而看過來。
其實不能怪那些路人幹嘛要對“大眾臉”的樓凡施以矚目禮,因為樓凡的舉止文雅,再加上他那根本無從藏起的高雅清冷的氣質,要想別人不去在意都難。
“這位客官,要不要看個相啊?不準就不收費哦!”頭戴長形四方帽,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朝他招招手,還提出免費看相的服務。
樓凡倒是感到很稀奇。
他第一次遇到相師,而且還是對他提出免費看相。要知道,樓凡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運算元,論實力也當然是他最強,只可惜不能為自己卜算。
算是出於好奇的樓凡便走到那算命攤位,拉開椅子入座。那相師也微微笑著,伸出了那與長相實在不符的白皙雙手。樓凡也無謂地伸出一隻手,隨意地攤開手掌心。
國字臉相師倒也謹慎地握著他的手,仔細地為他看手掌上的掌紋。
良久之後……
“我命很長。”淡然地說出這四個字是為了不讓這相師拿自己的生命線來開口。
國字臉相師無言了一下下,只好改口說:“呃咳,客官,你……並不是長這模樣的吧?這手相……我看了很久,也對照了你的面相,實在覺得很古怪啊。”
此言一出,樓凡倒是勾唇,露出一絲笑意。
現在他能斷定這國字臉相師還是有一定的卜算能力。能夠藉著手相看出他並非以真面目示人,只能說這相師不容小覷。即使如此,樓凡亦沒有那個打算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更別說他本來就不喜歡自己的容貌。
要不是毀容會破壞自身的命氣,他早就毀了自己的容貌,免得被糾纏。
“那又如何?”他繼續保持他的冷淡。
“既然客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那我也不會強求。恕我多言,客官,你的命實在古怪,生命線長至如此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彷彿永無止境。此外,你的生命線與感情線相聯,因此你的另一半也跟你一樣會擁有無止境的壽命。”
國字臉相師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樓凡這會兒也抽回自己的手,轉而從錢袋裡取出銀兩,就此付錢準備回客棧去。
看到桌上多了這白花花的銀兩,國字臉相師受寵若驚地捧起那些銀兩,趕緊追上樓凡。
“收下,你有資格。”
“此話怎講?”
“因為……我也是相師。”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國字臉相師立刻拱手,一臉尊敬地看著樓凡那纖細的背影,感受著那出塵的奇特氣質。
然後,樓凡緩緩轉過身,似是改變主意般,抬手撫上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則取出了人皮面具。下一刻,他將臉上的妝給卸掉,還原他原本的絕麗容貌,驚呆了那國字臉相師。
“神運算元,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