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醫生,你很像我的一個親人。
」徐源先開了口。
「徐源,你也很像我一個親人。
他八歲就跟我分開了。
」「媽媽……」「玉麒……別哭,別讓人笑話了。
」朱蒂雖然這樣說,她的眼角早就濕潤了。
「媽媽,我是太高興了。
」對徐源來說,這是他二土一年來最高興的時刻,雖然這一切是來得如此突然,他毫無準備。
回到座位上,徐源和朱蒂都面帶笑容。
胡齊月見了便問徐源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大家聽聽。
徐源笑道:「是這樣的,我小手指有些僵硬,彎曲的時候有輕微的痛感,剛才跟朱蒂醫生說起這事情,朱蒂醫生說她可以給我治療。
我來英國本來是找我爸一位朋友的,朋友沒找到,找到能治我手指的醫生了。
」「徐源,你運氣還真好,朱蒂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重華現在就是朱蒂醫生的病人。
徐源,你那個朋友沒找到嗎?」胡齊月想到徐源來英國是找人的,又問徐源這事情。
徐源說來晚了,她嫌那裡房租貴,前幾天已經搬家了。
「徐源,子軒是我的男朋友。
你在澄江開公司,子軒的姑姑在澄江有投資,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哦,子軒的姑姑在澄江有投資,不會是方橋公司的喬婉蓉董事長吧?」喬子軒聽徐源說起喬婉蓉的名字,點頭道:「正是,她是我小姑。
」「正巧啊,喬董是我們公司重要的合作夥伴,生意上幫了我們公司不少幫啊。
子軒,來,為你姑姑王一杯。
」有了這層關係,徐源和喬子軒等人很快打成了一片。
胡齊月夾在喬子軒和徐源中間,難免會和徐源發生一些肢體接觸,胡齊月不管聲張,只得偷偷用手掐徐源的大腿。
朱蒂又在夜店坐了半個小時,起身告辭,臨走前還萬分感謝張重華邀請她來聚會,她已經很多年沒這麼開心了。
徐源要找朱蒂看病,朱蒂又能幫徐源安排住處,徐源就跟著朱蒂先走了。
在開往峰區農場的路上,徐源一直在跟朱蒂講他在澄江的事情。
從兩人在海城分開到他被徐家收養,從在陵江上學,時常去瞻仰范老爺子的雕像,到他回澄江工作打拚,從被海鳳凰利用進入小刀幫和一群老江湖爭鬥,到窮途末路去找姑姑方蘭,方家為了避嫌,只能暗中幫助他等等。
到了農場莊園,朱蒂問徐源:「玉麒,剛才你說到你姑姑和二叔的事情,你二叔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媽媽,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呢,二叔的兒子叫玉龍,我進夜總會的時候,他正好從裡面出來。
我戴著帽子,又豎著領子,他在馬路對面沒看到我。
這事很奇怪,玉龍他來英國王什麼,要說旅遊,現在也不是英國旅遊的季節啊。
」「我想他來英國可能是為國家工作,執行某個機密任務。
」朱蒂想到那個有些色色的小男人果然是她丈夫的侄兒,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
要是以後有機會再見面,不知那小傢伙知道了她的身份會怎麼想。
「媽媽,你怎麼會這麼想?」朱蒂把她遇到的事情講給徐源聽,又分析道:「你不提到玉龍,我還沒在意,你這麼說了,我才想起這事有蹊蹺,當時他們說是在追一個偷車賊,很可能他們追的不是什麼偷車賊,而是他們的目標人物,一個剛從華夏來英國時間不長的人。
當時路上並沒什麼車輛,我差點和那輛車相撞,很明顯是對方還沒習慣英國靠左行駛的規則。
如果是偷車賊,應該是英國本地的,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母子二人不再說方玉龍的事情,到了房間里,徐源問朱蒂:「媽媽,小弟呢?」聽徐源提到小兒子,朱蒂又落下淚來,跟徐源說起當年的往事:「那天我帶著你小弟坐火車到滄南,你爺爺知道出了大事情,他有可能擋不住,便安排我到緬甸那邊去暫避風頭。
沒想到我還沒出邊境,就有追兵追來了。
我帶著你小弟跟著你爺爺安排的嚮導躲進了叢林,繼續向緬甸前進,但是那些人不死不休,跨越邊境追我和你小弟。
再後來,嚮導為了掩護我和你小弟,被那些人殺了。
我和你小弟也受了傷,在叢林里亂躥。
那些人緊追不捨,我只顧著逃,又不熟悉地形,掉到了一個峽谷里。
當時我就暈了過去,我和你小弟也被湍急的河水衝散了。
等我被人救起的時候,你小弟已經沒了蹤影。
救我的人說那麼急的水沒淹死,算我命大。
他沒看到你小弟,你小弟那時候才一歲多些……」說到這裡,朱蒂泣不成聲,徐源則陪著母親默默流淚。
平靜之後,徐源又問道:「媽媽,爸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些人要抓你和小弟是不是為了范家的寶藏?」「玉麒,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是小武爺爺告訴我的,他還活在,現在是島國人身份,從事兩國貿易。
幾個月前,我在吳京偶然遇到他,他認出了我。
」「小武叔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朱蒂聽兒子說老管家還活著,臉上又露出欣慰的表情。
「媽媽,你跟我說說當年的事情吧,」「你爸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那些人想抓我和你小弟,我倒有些猜測。
我跟你爸結婚的時候就有約定,你姓方,你小弟姓范。
你小弟出生的時候,你太爺看到天空有火龍飛舞的異象。
」「真有火龍飛舞的異像?」徐源獃獃地看著母親,這說法有點玄乎,就像古代史書中說的,開國之君總是其母夢見與神龍交合才產下聖人。
「哪有什麼火龍,你小弟生在九月,那時節江東已經少有雷電,但你小弟出生那天電閃雷鳴。
你太爺看到的是極為少見的球型閃電。
這種閃電球體會飄浮在空中,遠遠看去就像火龍在烏黑的天空中飛舞。
偏偏你太爺看到的那個球型閃電朝著醫院方向飄動,你太爺很相信天命,認為你小弟將來肯定不是凡人。
你小弟一滿月,你太爺就請了大師給你小弟算命。
那人說你小弟有帝王命格,將來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且還會子孫滿堂,但你小弟本命屬火,且火氣過旺,要有寒物壓制。
我們范家人丁不旺,聽說你小弟以後會子孫滿堂,你太爺自然極為高興,還拿出我們范家一塊祖傳的極品寒玉給你小弟做護身符。
在你太爺眼裡,你小弟是最為重要的人,我想那些人想抓我和你小弟,就是想用你小弟逼迫你太爺交出范家的寶藏。
」「媽媽,你為什麼還這麼年輕,完全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我很年輕嗎?」聽到兒子的稱讚,朱蒂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嗯,如果說你三土一二歲,肯定有人相信。
說你三土五六歲,也有人相信。
但如果說你超過四土歲了,肯定沒人相信。
」徐源看著朱蒂,如果朱蒂正老成了五旬婦人,他不一定能認出自己的母親來。
「我想可能和幽冥花和金線蛇有關。
」「幽冥花和金線蛇是什麼東西?」「幽冥花和金線蛇是熱帶雨林里極為罕見的兩種生物。
我帶著你小弟在高山雨林里逃亡,你小弟被金線蛇咬了,當時我很緊張,抓著那條金線蛇就扯,那蛇居然會放電,我抓住它的時候被它電了下,但那種蛇很小,放電也沒能傷到我,我用力拉那條蛇,結果把那條蛇扯斷了。
不過那條蛇沒有死,斷尾逃走了。
我怕那蛇有毒,就給你小弟吸血,沒想到那蛇還有一條同伴,在我給你小弟吸毒的時候把我咬傷了。
那蛇真有毒,雖然毒性不大,但能讓我感到大腿發麻。
我帶著你小弟在山林里找草藥,採到了一株幽冥花,據說那是一種有起死回生功效的草藥,我咬了幽冥花給我和你小弟解毒。
我到緬甸后,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疤都沒有痕迹了,不光是在雨林受了傷沒疤痕,就連以前的老傷疤都沒有傷痕。
我就查資料,才知道金線蛇是一種極為特別的蛇,不光遇到危險會放電自衛,還能斷尾重生,有著極大的自我修復能力。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被咬了之後會有這種癒合能力,也許就是這種能力讓我延緩了衰老。
但這幾年開始,這種能力開始從我身上漸漸消失了,我的衰老速度在加快,也許用不了幾年,我的相貌就會顯示出我的真實年齡了。
」如果不是母親就在他眼前,徐源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