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浪中想真心告白(1v2,父子丼) - 56吸煙 (2/2)

他先前想過自己要怎麼辦,或者很快好轉,或者儘快死掉,從未料到能夠就這麼拖磨著,消耗自己以死亡來洗凈現在罪孽的勇氣。
燕茯苓對此一無所知,她還在想是不是因為他不滿意她那晚的表現,所以才這麼對她。
陸鶴良甚至覺得有些心酸的好笑。
她怎麼會這麼想?
她的心甘情願,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施捨的恩惠了。他的身份,他和燕茯苓父母的關係,讓他本就從來沒有碰她的資格。
陸鶴良就這麼靠在欄杆上,看面前的少女使小性子,發近似於無的脾氣,如同凝望一朵綻開過程中的玫瑰細長花莖上的刺。
燕茯苓抬頭和男人對視。
陸鶴良的眼底情緒難辨,她在很久之後才得以給那些情緒打上註釋,大約是一種包容的無奈,和想要更進一步卻捨不得的自郁。
僵持了一會兒,還是他先讓步。
“……只能吸一下。”
陸鶴良嘆了口氣,摸了摸燕茯苓的腦袋,俯身捏著香煙濾嘴中間的位置,遞到她唇邊。
燕茯苓聞到香煙的那種特殊的氣味,說不上好聞,但覺得有點兒神奇。
她張口含住,含了一下又退開,眼巴巴瞅著陸鶴良。
“……我不會。”她解釋道:“這一下不能算。”
陸鶴良遂放緩聲音,耐心教她:“輕輕吸一口,不要咽,然後慢慢呼出來,別著急,不然可能會嗆到。”
燕茯苓依葫蘆畫瓢,倒也像模像樣地做到了。
紅潤的唇吐出白霧,陸鶴良看著,抬手虛虛在那上面抓了一下。
燕茯苓就要笑,卻反而在這時被自己嗆住,咳嗽起來。她還靠著陸鶴良的胳膊,咳嗽間整個人都幾乎倚在了他身上。
一片軟香,沒骨頭似的。
陸鶴良看著她漲紅的臉,冒冒失失的,連眼淚都嗆出來了。
搖了搖頭,他重新把煙咬在口中。
女孩子短暫唇齒的觸碰,讓這支煙的感覺頭一次如此陌生,陸鶴良心下體會這種異樣的濕潤,面上卻毫無異常,慢慢給燕茯苓拍著背順氣。
“還難受嗎?”他問。
女孩子搖頭。
按時髦的說法,剛才應該算間接接吻。
陸鶴良俯身,在一旁小圓桌上的煙灰缸里捻滅煙頭。他低低咳了幾下。
“我想……”陸鶴良看著燕茯苓,難得有些欲言又止。
他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抬了抬下巴,示意燕茯苓回屋去睡覺。
“外面冷。”陸鶴良只這麼說。
燕茯苓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她望了陸鶴良一會兒,見男人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一貫的晦澀眼神。
她只好揮了揮手:“那……我回屋了,叔叔晚安,您也早點睡哦。”
陸鶴良點頭,靜靜看她趿著拖鞋推開陽台的門,鑽進卧室。屋裡地暖的熱意在門縫開合間,像火苗一樣涌到他面前,燎了一下他的眼睛。
陸鶴良閉了閉眼,下意識去摩挲自己的手腕。腕錶已經摘了,現在應該放在他的床頭。
於是帶了躁意的心情並未能因為觸碰到冰涼的錶帶而冷靜,陸鶴良看著屋裡小小的人影,終於動身,推門大步走到燕茯苓身後。
涼意侵上後背,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體已經被陸鶴良攬進他的懷抱。
“我想接吻。”陸鶴良停頓了一下。
他從未這麼坦誠的和小姑娘講過自己的慾望,因此聲音出口,帶著幾分此前沒有過的,凝滯的艱澀。
“……很想。”他低聲道。
陸鶴良把她抱得很緊。
她明天要離開,他可以陪她去,但沒有必要。
這種短暫的分別像是預演,他總要習慣的,或者說,她總要習慣的。
但他還是想挽留,在未來的過去,挽留現在。
前段時間,他去過幾次掛職的院校,為了檢查學生秋季的論文提交進度。
物科院所在的校區風景優美,陸鶴良時常看到有女學生站在銀杏樹的金色葉叢里拍照片。
其實每一年他都能看到這樣的事情,但大概因為燕茯苓也即將讀大學,今年就顯得格外不同。
這一片銀杏林每一年都迎接同樣年輕青春的臉,有時候陸鶴良看到那些學生和親友一起在紛紛的黃蝴蝶里留念。
黃蝴蝶有時預兆死亡。不過那些青春的面孔站在裡面,卻讓人覺得青春能延於永年。
陸鶴良忍不住憶起自己的母校,燕茯苓也想去那所學校讀書,這次單招,她提交的申請表就是那裡。
而母校也有會被學生年年選擇留影的地方,那兒已經成為一個景點。
長久計劃的打算在很短的時間裡被全部推翻,陸鶴良突然很想留下來,在未來,能夠像他看到的別人那樣,陪燕茯苓在秋天飄落的黃蝴蝶里留念。
二十歲的燕茯苓是什麼樣子?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看到那時她的臉。
燕茯苓有些緊張。
叔叔很少這樣抱她,這種擁抱,向來只有陸延會做。
燕茯苓隱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因為本能逃避陸延那裡某種東西存在的可能性,所以也不能確定陸鶴良的意思。
她試圖偏頭去看他。腰上的手攬得很緊,姿勢受限,她只看到男人輪廓清晰的下半張臉,薄唇抿著,熟悉的沉穩和冷靜。
她問:“叔叔,為什麼?”
陸鶴良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附在她耳邊,低低道:“不為什麼。”
他鬆開環在燕茯苓腰間的手,輕輕把她的臉撥向自己,俯身垂首,含住女孩子柔軟的嘴唇,慢條斯理深入。
漫長的吻。
在這個晚上,陸鶴良什麼別的事情都不想,只願這樣長長久久地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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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教十七歲的乖乖女做這種十八禁(誤)的事情的,不是陸延,而是陸鶴良呢(?′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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