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
把客人要的東西放好，姜白忍不住回頭看自家老闆。
結賬的人現在倒不是很多了，顧鯉看上去清閑了不少，她把零錢和小票整理好，一抬頭就看到了正在朝她這裡看過來的姜白。
兩人對視了一眼，姜白別開了目光，走到收銀台旁邊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看。
收銀台後面的女孩望著她，白皙的臉蛋上慢慢漾出了笑意，那雙棕色的眸子映著她的身影，不帶任何讓人覺得不舒服的色彩，裡面洋溢著天真單純的溫柔，宛若可以穿透一切陰霾的陽光，直直的照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
姜白匆匆進了后廚，伴隨著叮噹的風鈴聲，她背著門，感覺心跳微微急促。
“怎麼了？”蕭綠問她。
“沒事。”姜白搖頭。沒緩過來一口氣，便聽蕭綠道，“哦對了，剛剛電影票的事情，你去不去啊。”
“……”
“放鬆一下嘛，真的是。”蕭綠把電影票拿出來，塞到黑髮女孩手中，眼睛彎起來，“年輕人該多出去玩玩，才知道世界有多精彩。”
姜白望著手裡的電影票，過了半晌，才慢慢問道，“大家都會去？”
蕭綠表情微微一頓，然後自然的點點頭，她從口袋裡拿出了另一張電影票，笑道，“大家都會去的啊，畢竟周三那天放假了也沒什麼事情了，有免費電影票，為什麼不去。”
“嗯，好。”
姜白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電影票，又看了一眼蕭綠手中的票，眸光微微一動。
“我會去的。”
將票收好，姜白不知怎的，腦海里，不期然的想到了門外，那個站在收銀台後面，望著她笑的溫柔的女孩。
明明可以笑的那麼單純又溫柔，小心思卻是一層又一層。
防不勝防的話，也只有見招拆招了。
= = =
“抱歉，我們打烊了。”
星羅棋布的夜晚，風微微泛著幾分涼意。姜白一回頭，便看到了抱著肩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顧鯉。
沉默的關上門，姜白就要去后廚換衣服。
“阿白今天，累不累？”
閉目養神的女孩忽然開口，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慵懶，倒是聽不出疲憊。姜白推門的動作微微一頓，手突地捏緊了門把，指骨青白，門上，細細的風鈴響著，不久復又歸於平靜，“不累。”
半晌沒有回應，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女孩的方向，女孩背對著她，只能看到她高高紮起的馬尾，和線條流暢的後頸。
“哦。”很久，女孩才慢慢回了一句。
甜品店裡，又是一陣說不上來的寂靜。姜白收回目光，推門進了后廚，反手將門關上，脫了圍裙，純黑色帶著蕾絲邊的圍裙被她攥緊，襯得手愈發白皙。
——阿白今天，累不累。
自然的稱呼，熟悉的香味。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
都是那個人的影子。
是她瘋了吧。
姜白閉上眼睛，猛地將圍裙扔在地上，緊緊的抿住了唇。
……醒醒吧姜白，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褚悅這個人了。
你應當，活在當下。
姜白睜開眼睛，望著被她丟在地上的圍裙，半晌，又躬身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把它仔細的疊好放到了包里，轉身出了后廚。
“好累啊，小學徒，你要不要給你的老闆泡一杯茶喝？”
顧鯉的聲音聽上去慵懶，剛剛那種沉悶的感覺當然無存，語氣中甚至隱約帶上了幾分撒嬌的味道，“我要喝檸檬茶。”
“我下班了。”姜白背著單肩包，聲音淡淡的。
背對著她的後腦勺轉過來，姜白看到了女孩可憐兮兮的棕色的眸子，“我渴。”
“我今天忙了一天。”
“還差點算錯賬。”
“大家工作的都好辛苦啊。”
“我下次會多在店裡幫忙的。”
“……”見姜白無動於衷的看著她，花眠咬咬牙，使出絕技，“我月底給小學徒加工資的！”
姜白把背上的包放到收銀台上，挽起了袖子，睫毛微微垂下，轉身進了后廚，聲音淡淡的，“等著。”
千年樹妖趴在沙發上，聽著后廚門上傳來的悅耳風鈴聲，不知為何，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果然，從古至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的是人間至理。
見錢眼開的阿白，也很可愛啊。
檸檬水不是很難做。姜白簡單的加了兩片檸檬片和材料，沒一會兒就端了出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