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的聲音有些澀。身體還是僵硬著，沒有恢復過來。
“不用謝。”花眠愉悅的笑了笑，指尖依稀還留著女孩手上的溫度與觸感，讓人迷戀，她用手蹭了蹭臉蛋，似乎是想將那溫度留住，眸中微光流轉，她轉身從身後的柜子里摸出了一件一模一樣的圍裙，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小學徒，我手短，你幫我穿？”
姜白：“……你先套好。”
“唔。”
新老闆還是很聽自己小學徒的話的，乖乖套好了圍裙，然後乖乖轉身，背對著小學徒。
姜白目測了一下自己新老闆的纖瘦漂亮的手臂，覺得，反手系圍裙這種小事情，自己的老闆真的是可以隨手做到的。
姜白微微斂眉，伸手幫自家老闆系好了圍裙，熟悉的香味瀰漫在鼻尖，姜白繫到一半蝴蝶結的時候，手微微一顫，蝴蝶結便散開了。
“怎麼了？”
新老闆的耐心看上去很不錯，聲音聽上去還挺愉悅的。
姜白垂下眸子，那股熟悉的讓人無法忽視的花香味，幾乎直擊靈魂，讓她發顫。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的散開手裡的繩子，重新打好了一個蝴蝶結。
“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淡，“還有事情嗎？沒有事情，我要做東西了。”
“沒事啦。”花眠轉過身，抱著肩膀倚在柜子在一邊，彎起眼睛，望著姜白，眸子亮亮的，“做吧，我看著你做。”
“我這裡沒什麼事情……”姜白頓了頓，“你應該去外面看店的。”
“沒關係。”花眠看上去渾不在意。
“……”姜白沒再說話，但是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忍不住，“店裡的東西不少……”
她的包還在收銀台的柜子里，沒上鎖。
而且不止是她的包，店裡的賬本和零錢為了方便，好像也沒有鎖起來。
然而沒等姜白想更多沒人看店的憂心之處，便聽自己的新老闆老神在在的來了一句，“沒事，放心，我把店門鎖了。”
姜白：“……”
……你他媽還開不開店了啊喂。=A=
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不好嗎？”花眠彎起眼睛，“小學徒的學業才是最重要的，不好好從我手下畢業的話，小學徒可是天天都得六點起來這裡上班的。”
“……”
對著少女漂亮的棕色眸子，以及那好像無處不在的，熟悉的香味，姜白一瞬間竟有了幾分恍惚的感覺。
……好像，是那個人溫柔的眼神。
寫著她的全部嚮往，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抓住的……
姜白猛的閉上眼睛，收了心思。隨後低聲道，“不必如此。”
“我是老闆，我喜歡怎樣就怎樣。”花眠挑了挑眉，她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半了，快點，在你老闆還沒破產之前，把你想做的東西做出來。”
七點半到八點半，甜品店也是沒什麼人的。
想到這裡，姜白也微微放下了心，只是對於老闆這算得上是任性的行為，也頗有些無奈。
只是，心裡有了微微的暖意。
宛若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星星之火。
姜白收了心思，把蛋黃和糖加在一起，開始攪拌起來。做好了準備工作。
“你這是要做慕斯？”
花眠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姜白準備要做什麼了。
“嗯。”黑髮少女安靜的點點頭，頓了一頓，低聲解釋，“第一次做。”
“啊，那我更得好好監督了。”花眠抱著肩膀看她，一本正經，“快做。”
“……”
做慕斯並不麻煩，只是，除了第一次做甜點，手把手一步步教著做的時候，會有顧姨在旁邊仔細監督著，而且那樣的日子過去很久了，突然有了另外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在旁邊，姜白還是有幾分不自在，動作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自然了。
“我又不是老虎，你還怕我吃了你啊，那麼僵硬。”
花眠顯然也發現了姜白的緊張，棕色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狡黠的光——阿白面無表情，有些小緊張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耳朵都有點紅了。
姜白把牛奶衝到蛋黃里的動作微微一顫，牛奶差點溢出來，她閉閉眼睛，隨後低聲道，“第一次。”
有點像解釋。
“牛奶溢出來了。”
“……”閉嘴，她看見了。
“小學徒的動作怎麼那麼生硬啊。”
“……”你不在就好了。
“唉，緊張什麼呢，新老闆不會開除你的。”
“……”
姜白終於有點忍不住了，一轉頭，看見了桌子上的一個蘋果，紅紅的很好看，她拿起來，面無表情的塞到了自己新老闆手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