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了？”顧鯉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沉默不言的黑髮少女，半晌，她嗤笑一聲，挑起了女孩的下巴，棕色的眸子深邃起來，“來，告訴我，你生氣了嗎？”
姜白面無表情的拍開她的手，將手裡的蛋糕精準的扔到了垃圾桶里，淡淡的開口，“為一盤垃圾生氣，不值得。”
“哈哈哈。”顧鯉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你說的真沒錯，那確實，是一盤垃圾。”
“顧鯉！”
聽到顧鯉的話，旁邊的顧姨臉微微黑了起來。
“我是老闆啊。”顧鯉歪著頭看旁邊臉色極差的女人，表情輕慢，“不是么？”
姜白定定的看著顧鯉，那種初見的莫名情緒慢慢散去，最後是心如止水的平靜。
“別生氣。”顧鯉抱著肩膀，退了幾步，給兩個人留了合適的距離，彎著眼睛，“看見那麼漂亮的小學徒，我就忍不住想要逗逗，真是壞習慣。”
——只是，忍不住。
——只是，太渴望。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顧姨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你對這家店的態度這麼隨意的話，我沒有辦法把這家店安心的交給你。”
“不會的。”顧鯉摸了摸下巴，嘴角漾著笑意，眼裡，全是那個面無表情的黑髮少女，“放心交給我吧，姑媽。”
“……”
姜白扭頭回了后廚，簡單束起的黑髮在空氣中劃過冷漠的弧度，隨著清脆的風鈴聲，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后。
顧鯉舔了舔唇角，隱約有些回味。
嗯……第一次看阿白穿圍裙呢，意想不到的好看呢。
還有……
顧鯉看了看被女孩扔到垃圾桶里的甜點，棕色的眸子微微暗下來。
讓阿白傷心的東西，都是垃圾。
甜點是，她花眠，也是。
但你扔掉了垃圾的小蛋糕，換回了一個垃圾的小妖怪。
獨屬於你的，努力，不會讓你再傷心的小妖怪。
阿白，你賺到了。
= = = =
清脆而悠揚的風鈴。
永遠在笑著，不會覺得難過的晴天娃娃。
以及，永遠也不會下雪的城市。
傍晚的餘暉從店外的玻璃門照進店裡，充滿少女氣息的裝潢，在暮色下也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安寧味道，一天忙碌的生活暫時有了歇息的餘地，姜白習慣性的給自己做了一杯芒果布丁，然後找了個沙發，安靜的嘗起來。
很甜。
她放了很多糖，甜的有些膩了。姜白吃了一口，頓了頓，然後像是在逼自己一樣，一勺一勺的把甜到膩人的芒果布丁放進嘴裡，然後咽下去。
——甜到傷。
“芒果布丁么？”
有些懶洋洋的女聲響起來，然後自來熟的坐到了姜白身邊，“我能嘗嘗嗎？”
姜白微微蹙眉。
“不願意就算了。”對於女孩無聲的拒絕，花眠不以為意，托腮看著姜白，嘴角的笑意有些玩味，“我只是很好奇，什麼甜點，能讓人吃的那麼痛苦。”
最後一勺芒果布丁咽下去，姜白頓了頓，聲音冷漠，“我沒有天分。”
——所以，只能做出讓人痛苦的甜點。
“這不是天分的問題吧。”花眠托腮，聲音本想帶著漫不經心，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溫柔起來，“是因為可愛的小學徒，不愛吃甜吧。”
姜白收拾好自己手裡的垃圾，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里，並不搭理花眠的話，自顧自的問，“新老闆的話，準備什麼時候發工錢呢。”
顧鯉＆花眠：“……”
等，等等，學徒的話管吃管住但是好像是不發的工錢的啊？
姜白側著臉看她，夕陽的餘暉映著女孩蒼白而淡漠的臉蛋，“我不想做你的學徒。顧老闆不發工資么？”
花眠：“……”
好像，調戲過頭，阿白真的生氣了啊。
“嗯……那，工錢的話，就月底好了。”花眠歪歪頭，眉眼帶笑，隱約有著幾分趣色，“不過，你還是我的小學徒哦。”
“你的手藝，現在是沒辦法出師的，萬一把客人都嚇跑了就完了。”
員工那麼無趣，還是小學徒可愛啊。
或者，小情人也是不錯的。=w=
“嗯。”
有工錢的話，名頭也不那麼重要了。
姜白當然不會猜到自己新老闆腦袋裡的九曲十八彎，她看了看天色，“今天晚上有事情，我之前給顧姨請過假了。”
“什麼事？”沉浸在小情人幻想種的顧老闆下意識的開口，然後頓了頓，嘴角微微翹起，“嗯，你可以當作這是來自師傅的關懷。”